关于艺术家片山吃屎行为的看法

闻正

——绝望灵肉的极端抗议

东北李磊

    我去年在北京宋庄某种场合见过艺术家片山二次，不过没有什么具体接触，我当时对此人的直观印象并不怎么样好，也许是因为他的不修边幅和不拘小节的小小缘故吧。后来看见了他妻子刘桐记录的她和片山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包括片山的所作所为及其出家的悲惨经历之后。我对艺术家片山的印象有了大大的改观。严格说，我并不认识艺术家片山，我对他的印象至今也属于道听途说之见。但是，我在网络博客中看见了片山吃屎行为的现场图文，就观念行为艺术作品的展示与观赏而言，能够独立存在于网络博客这样的电子媒介上面就已经够了。说实话，我对任何人吃屎的行为都很反感，但是，片山说的前半句话：你选择强权，竟然深深打动了我，在我心中站住了脚。我相信，如果没有前面这句与强权对峙的话语，片山任何吃屎喝尿的行为都将付诸东流。

    片山的吃屎行为之所以能够独立存在，关键就在于他敢于向任何邱志杰式的“奴才”叫板：你选择强权，我选择吃屎。这种观念行为的风险性和吸引力如同命悬一线的走钢丝，如履薄冰的拿大顶。片山吃屎行为的价值意义就在于：他敢于用“你选择强权”首先挑战体制集体；他敢于用“我选择吃屎”紧随其后牺牲个人。有前面一句话，片山的观念就具有了“力拔山兮气盖世”之项羽气概；有后面的行动，片山的行为则有了荆轲刺秦王之义举。所以，无论片山的吃屎行为成败与否，他的行为观念都是个人英雄主义在中国这个笑贫不笑娼既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时代的灵光乍现。中国行为艺术家片山吃屎的行为选择，无疑将意大利观念艺术家曼佐尼的大便收藏，升华并且深化了。尽管，二者不在同一文化语境和政治环境里面。但是，正因为片山的吃屎行为是在强权政治统治之下的中国社会当下，才具有了划时代的历史意义。我认为，片山的吃屎行为将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在未来十年的极端参照和极限杆尺。

    有很多经常对行为艺术不屑一顾的人自以为是地说，某某行为艺术他们也能做，并且比艺术家做得好，不就脱衣服吗？不就吃屎吗？不就哗众取宠吗？谁不能？谁不会？说得好，没错，脱衣服是人人都会，吃屎也是人人都能，哗众取宠更是人人都敢。但是，你脱衣服要表达的是什么？你吃人屎要反映的什么？你哗众取宠想要的什么？那么，这种身体表达、行动反映和名利需要，就是真假高低立现了。如果裸体的表述苍白贫乏，如果吃屎的目的软弱无力，如果炒作的要求不伦不类，那么 你所谓的行为艺术，就是失败的行为，浪费时间的行为，瞪眼撒谎的行为。因此，艺术家片山的吃屎行为，得以独立自主的完成，完全是他单枪匹马地抗议强权专制，控诉体制丑恶，挑战世俗偏见，反抗精神禁锢的艺术行动。所以，我是这样评价他：有位片山艺术家，敢以吃屎臭强权。

    吃屎是艺术家片山的行为表达方式，人人都很反感甚至厌恶人屎和狗屎的臭味，但是，这无碍艺术家片山进行他的行为艺术作品。如果有前车之鉴的话，那么，艺术家片山不过是将艺术家曼佐尼收藏的自己大便《艺术家的狗屎》推进了一步，用吃自己屎的行为方式选择了与强权对抗的艺术行动。中国明代医学家李时珍用30年时间编写的《本草纲目》中的人中黄一味，就是一剂吃屎治病的中医典籍秘方。那么，艺术家片山的行为艺术作品《你选择强权，我选择吃屎》，也无外乎没有跑出《孔子家语》：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的古训教育范畴，根本就不值得个别从一而终的奴性十足者，愤青一样地大惊小怪上纲上线。艺术家选择什么方式以何种介质表达观念意愿是他的个人权力和自由。艺术家片山用吃屎的行为作品表达他对强权政治的拒绝，恰恰是一种本能的抗拒，绝食的抗议也是一种抵制，同样艺术家片山的吃屎行为更是一种抗议。对行为艺术作品的厌恶和反感有时恰好是其成功的一部分，等人们反胃恶心过后，每天照常拉屎放屁，而意大利观念艺术家皮耶罗·曼佐尼收藏了自己的大便《艺术家的狗屎》，一转眼已经过去了49年。

    2009年2月5日下午，中国农展馆举行的现代艺术大展二十周年的纪念活动由于政治因素被迫取消，二十年前在《中国现代艺术大展》上开枪的艺术家肖鲁就此将行为作品展示转移到墙美术馆进行，恰逢艺术家片山的吃屎行为也在此进行，二位艺术家鬼使神差的同台遭遇，不得不说是一种命运的机缘与巧合，无论二者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摩擦。但是，对于艺术观念和行为作品一直不合时宜的圆明园艺术家片山来说，选择吃屎并且实施自己的的观念，不仅是绝处逢生的艺术行为，而且是孤注一掷的灵魂救赎。所以，艺术家片山的行为艺术作品，《你选择强权，我选择吃屎》反映了生命个体与社会强权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彰显了艺术家片山的个人英雄主义之义举。即，一种绝望灵肉的极端抗议。

梅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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