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哲人致朱雨泽的公开信

李立公

朱雨泽先生您好！
大作读毕，受益良多。我们在艺术见解上有许多一致之处。你的画法，我颇为认同，您的艺术实践，我认为很有意义、很有价值。我有一个主张，不知对否，我认为，作画就是做实验，因为我曾是学物理的，绘画艺术的实践就是要大胆试验，突破前人艺术规范、艺术语言和创作模式的藩篱，而摸索出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和规范。石涛有言：古之须眉不能生我之面目，我就是我，决不能千目一面，趋于雷同。
我也偶尔作画。并且把自己的习作求之于知名画家指导。我的山水画，虽尚幼稚，但却力图有自己面貌。而专业画家却要我从临摹四王着手。我看您对于中国传统绘画主流受儒家思想影响，“中国画最终走上了“四王”的模式”也颇有微词。艺术家应该具有禅道精神，老庄的道家思想，才是应该主导绘画的主流思想。毫无疑问，中国画史上那些影响深远的大师，几乎都是深受道家思想影响。就连被人们认为传承儒家思想的画家范曾，我看也是深受道家影响。最近我读范曾的《庄子显灵记》，深刻印证了这一点。他的思想驰骋古今，纵横中西，而最终，却是以庄子的思想为依归。有兴趣，您不妨一读此书。
正如您所言，对于中国画界来说，“儒家思想则主导着绘事主流，然美术史上的大家却都是禅道之人，如米芾，巨然，八大，石涛，徐渭等”，这说明，大道之学对于中国艺术来说，对于艺术家的创作实践和艺术的发展来说，的确是极为重要的。
您似乎对于艺术界的学院式教育不满，我认为也有道理。“近现代画家由于受徐悲鸿和前苏联等艺术观念的偏引,在艺术表现形式和题材等的方方面面出现千人一面，以至于艺术创作不能与时代发展同步，艺术家对艺术境界的追求取向低俗化，工匠化。”这种批评是中肯的。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倾向，那就是在艺术创作中曾一度出现过的不注重造型而任意涂鸦。其实，这两种倾向实质上一致，那就是媚俗。当然，不注重造型的任意涂鸦，和您所开创的水墨混沌之法截然不同，完全是两回事。艺术需要突破既定程式的限制，因为艺术家的创造应该体现宇宙的创造，艺术家的智慧应该和宇宙意识合一；艺术家的创造是自然造化的展现，人不过是代天地而立言。
我喜欢杨彦的山水画，因为在我看来，他开创了山水画的混沌境界。而那种拘泥于雕虫小技的做法，则纯粹是作茧自缚，不会有大成就的。
读范曾的《庄子显灵记》，使我受益匪浅。一个画家，不读书是可悲的。而学问涵养不深不广，也难成大器。我自己虽才疏学浅，但我却仰慕这样的人，虽不能与之交游，随侍其左右，但心向往之。
您的文章里也谈到儒释道，谈到了西方大哲海德格尔等人，最后似乎定格在后现代思想家们的探索与中国先哲的思想不谋而合，这不是偶然的，而是人类文明和思想发展的一种趋势，那种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不仅在艺术创作中捉襟见肘，即使在科学前沿和哲学领域，也行不通了。
以上浅见，供您参考。
                                                   陈国海
                                                 2009年元月1日               
另外，这是我的一些画作，请您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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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