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信：东拐西骗的蔡国强

宋庄

东拐西骗的蔡国强
程美信
　　假当将蔡国强当作一位娱乐性的优秀烟火师，一切适中而令人心服。问题在于蔡国强一向以“文化先锋”自居，加之那些造势佬的无边吹拍，叫人不免肉麻心恶，什么蔡氏作品“深入东西方文化的对话”；蔡国强“开拓当代艺术的观念，具有极其重要的启发意义，均在西方的后现代文化语境里面引起共鸣乃至轰动”。蔡国强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说：“在人文主题上，从某种意义上是使这个社会向未来更进步的发展，不是朝更落后、更野蛮、更反动的方向走，而是推动这社会，让思想更开放、正气更足，而且这个作品须在某种意义上象征了这个时期政治社会矛盾的焦点。”
　　可见蔡国强不甘于烟火师的艺人身份，坚信自己的作品是推动了文明发展、思想进步、社会正气、反对野蛮、反落后的艺术。为此，他将烟火装置冠以“龙来了！狼来了！成吉思汗的方舟”、“有蘑菇云的世纪”、“文化大混浴”、“地球也有黑洞”、“草船借箭”的噱头名堂，实则媚俗不堪的狗皮膏药。这一点，安徒生在《皇帝的新装》中有着入木三分的剖析与挖苦。无论怎样，蔡国强属于娱乐领域范畴，如同杂技、马戏、魔术等观赏技艺，其最大价值就是满足了大众作乐狂的感官需要，正如一道娱乐的美味佳肴，永远不能激发人们去思考“为何而活着”的深刻思问，这便是高级艺术与低级技艺的根本区别。
　　尽管我不同意河清先生把蔡国强说成是美国政府和中央情报的“海外骨干”，通过艺术手段推销美国文化和助长美帝国霸权，但是，我同样不同意把一个娱乐性的烟火师当作一个“文化先锋”艺术家。蔡国强从始至终都是制造轰动效果的烟火玩家，其作品的纵恶媚俗性质更是不言而喻。假如到国外搞点烟火放一放便是所谓的“东西方对话”，那中国近现历史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了，至今还在鬼哭狼嚎，俨然是个专制与愚民的半封建“合众国”。
　　现在，蔡国强的烟火被造势佬当作“东西方对话”的民族文化法宝，实际上是一种典型的“东拐西骗”的鬼把戏，曾经弄得西方人真以为推动中国社会进步的“艺术”，如今令中国官方以及民族主义的想入非非，认为他的烟火在西方是传播东方智慧的“灵丹妙药”。不知道在上海APEC和北京奥运会有什么功效？岂不是炸毁中国专制主义老巢？因为他标榜自己的作品是推动社会发展、思想解放的艺术。其实，只要有财力支持，蔡国强的烟火可以把任何一个地方都炸得夜空绚烂，可以在戴安娜与查尔斯的婚礼上；可以在希特勒的庆功大典上；可以在一个暴发户的花园里；也可以在中国奥运会这一劳民伤财的形象工程和民族主义的“大秀会”上。对于一个毫无文化良知与艺术精神原则的烟火玩家而言，成名发财是首要的，他才不在乎什么社会消耗、环境污染、民膏民脂。
　　04年，蔡国强以民族主义的“人文主题”，打算在巴黎阿菲尔铁塔做“东方之塔”烟火燃放，由于中方政府不愿资助而未能以尝，当时他还没有全面“拐东骗西”，放在今天，中国政府必定一掷千金，毕竟蔡国强是个毫无政治实质危险的伪艺术家，对西方和对中国均为一样，洋人能用，中国为何不能用？此后才有蔡国强在上海APEC和北京奥运会的“大手笔”。试想，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不会因蔡国强的一把烟火变成了“东方之塔”，巴黎人肯定只关心烟火好不好看，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东西方对话”，阿菲尔铁塔不会中国人的一把烟火而出现“乾坤大挪移”，它仍然属于巴黎和西方。近年随着中国经济的有所发展，民族主义狭隘思想也到达走火入魔的地步，有如“义和团”的集体狂想症，弄点东方情调和中国符号便是反西方文化霸权了，简直是自欺欺人。蔡国强也从美国的“海外骨干”摇身成了民族“文化英雄”，一切是如此荒诞不堪。
　　当然，烟火本身具有观赏性的娱乐价值，它赋予人们眼花缭乱的感官体验，能够起到轰动性的娱乐效果也不足为奇，何况人类生性有一种破坏性的作乐欲，古今中外均不例外。如果从艺术语言层面去对待蔡氏“烟火艺术”，那仅是材料手段层面，因为后现代主义艺术赋予一切材料和手段的任何可能性，火药作为一种观念材料也未必不可，但不是什么狂欢乱炸都是有思想价值的艺术，至少蔡国强的作品缺少社会文化意义。只要谁出资，它可以在任何地方燃放，可以充当“9.11”祭奠仪上的哀乐，也可在北京奥运会上粉饰太平，艺人毕竟艺人。
　　正待“蔡国强现象”是中国文化艺术走向正常的必经之路，对它引发一系列不良的文化后果，应要清醒反思和严厉批评，只有这样才能提高中国人的文化判断力和健全心智。用霍克海默的话说：“哲学是要对最流行的事物进行批判”。文化艺术的堕落一直是人类文明的内在矛盾，蔡国强不过是这种文明矛盾激点之一，满足了人们狂欢作乐的破坏欲，丝毫谈不上文化建设性。现在的问题是，有这么多作乐的愚民大众和丧心病狂的江湖术士，他们均以文化和艺术的名义在制造消耗与破坏。如果人类不自觉克制作乐狂的破坏欲，毫无节制的狂欢消耗，那未来世界是毫无希望的；不仅是蔡国强的烟火艺术，我们还是个“炮竹声声除旧岁”而尚未脱魅的国度，而且一切都以“祖制传统”和“民族文化”为即时行乐的理由。但愿环保人士和有良知之士，义不容辞地起来反对那些作乐狂艺术，并抵制他以“文化”与“艺术”名义进行欺世盗名。
　　03年蔡国强登上《美国艺术》100位艺术界人士之一，这百人名单包括艺术家、美术馆馆长、策展人、评论家、收藏家、建筑家、时尚设计师等等。他们中不乏人类文明的历史罪人，而非个个是伟大的历史人物。西方文明同样存在其价值盲点，一时走眼的判断是不可避免的，只有不断反思与批判才能避免更大错误。譬如毛**和霍梅尼都曾成为欧美社会的文化精神偶像，也如“F4”、张艺谋都曾被国外追捧为代表推动中国社会进步、民主、自由的“文化英雄”，结果这些人一个个走上招安红地毯，由白色变成灰色，最终成为赤化“红人”；在中国美术馆、798佩思和尤伦斯、人民大会堂、上海APEC、北京奥运会、伦敦、纽约、巴黎等世界各地都能见到他们的影子，简直到了“统吃”地步，只要那里有利可图都有他们的踪迹。中国急需怎样的艺术才能判断什么是有价值的好艺术，象北京奥运会这种举世无有的劳民伤财和铺张奢华的“形象工程”，任何一位稍有社会文化良知的艺术家均不屑染指，更何况一个以“文化先锋”自居的当代艺术家。很显然，蔡国强不愧是个高明江湖术士，既能忽悠洋人而又能蒙哄同胞。
　　此外，对于收藏界看好蔡国强的火药残迹，它代表了人类丧心病狂的占有欲望，同时也是资本游戏扭曲的病态表现，别说蔡氏火药痕迹的艺术作品，名人的尸体或脑颅、明星的内裤和粪便都有人高价收藏。试想，让一个庸人拥有伟大领袖毛主席使过的尿盆，那将是一笔多么神圣的炫耀财产？关于人类的某些病态癖习、文化矛盾、扭曲欲望，实在是言不尽言。05年3月，蔡国强在台湾利用金圆券和火药进行艺术“大忽悠”，制作了一批“招财平安符”，结果被市侩们抢购一空，愚昧与庸俗往往是制造荒诞神话的天然材料。何况蔡国强被炒作成国际艺术明星，还是推动“东西方对话”的民族文化英雄，那些火药燃烧过“招财平安符”能卖大价钱也不奇怪。之所以，中国的文化明星、艺术大师均如蔡国强、张艺谋、韩美林、余秋雨之类。人类始终存在自身判断力的盲点，只有不断反思和批判才能使社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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