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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桷坪艺术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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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6 22:56: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关键词:艺术 生态 变迁
内容提要:该文就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策源地重庆市黄桷坪的艺术生态进行了系统的分析。文章认为,黄桷坪在当代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具有社会学上的标本意义,其集中呈现的“郊区经验”是黄桷坪艺术生态得以蓬勃发展的土壤。文章分析了黄桷坪地区从乡土到都市的多元艺术面貌及艺术主题、风格语言的变化和社区的变迁,为中国当代艺术和中国社会变迁的密切关联提供了生动的个案。


黄桷坪,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地图上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地方。虽然地处偏僻的西部城市重庆西郊,无论从地理位置、经济基础和文化资源来讲都说不上理想和优越,但是其却以其特有的魅力和实力奠定了中国当代艺术重镇的地位。这里是四川画派的大本营,是中国现代艺术的重要策源地,是什么使今天的黄桷坪如此不同?艺术的发展和繁荣不是靠少数个别艺术家而形成与推动的,黄桷坪在中国艺术领域数十年来持续的影响力和发展其背后必然有其原因。

一、文化地理:郊区经验

城市化和工业化成为中国现代化变迁的两大显著特征。然而,城市化最生动的展现往往不在城市的中心而在城市的边沿,在城市和农村连接的城乡结合部或城市郊区。这里成为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各种矛盾和社会问题的集中点。这一特定的社会空间具有社会学上的标本意义。

在既成事实的“现代性”的背景下,纯粹的农村和纯粹的都市,都不是艺术的土壤。或许只有在那些交界处、边缘地带、险情丛生地段、拐角处、视线的死角,才是滋生经验的地方。它是两种经验的汇集的暧昧地带。巴赫金称这种转折的地带为“危机地带”,本雅明称之为“意象丛生的地带”。郊区正是属于这样一种典型经验滋生的地带。
------张柠《文化的病症》

从文化地理上来说,重庆是中国西部最大的城市,大城市带大农村的基本结构,城市和乡村交错布局,既有现代化、城市化的想象和冲动,也有西部内陆的保守与封闭。与北京、上海、广州等现代化程度较高的地区相比,对于中国社会文化的整体而言,重庆更具有社会学意义的典型性。黄桷坪地处重庆西郊,具有城乡结合部的典型景观和人文环境,更将这种典型性推向了极端。
黄桷坪,四川美术学院所在地,位于重庆西郊,与重庆火车南站、集装箱码头、重庆发电厂毗邻。三峡工程的建设使万吨轮船可以直达重庆,货运的增加使黄桷坪地区逐渐成为物流仓储区,重庆发电厂两根巨大的烟囱成为黄桷坪的地标,烟尘形成的污染是黄桷坪居民刻骨铭心的生存体验,美术学院处于工业区内,周边环境的工业化景观是美院人文地理的重要因素,美院大门的设计灵感即来源于工业管道和厂房,被戏称为锅炉房,黄桷坪风景写生几乎是川美学生的必修课。城乡结合部的黄桷坪也有乡土的一面。学校周边也有零星的菜地和鱼塘,农贸市场和后街是典型的乡村小镇特色。交通茶馆一元人民币一杯茶可以坐一整天。老人们在这里聊天下象棋,川美的学生们在这里谈后现代和威尼斯双年展、办展览和约会。时尚个性的水吧与乡土的茶馆形成了有趣的对比和统一。众多的超市和银行、网吧也为我们勾勒出都市生活的画面。号称规模世界之最的涂鸦和成群聚集的山城棒棒军构成了黄桷坪的底色和背景。这样的地理环境具有典型的第三世界特征,城市和乡村、乡土经验和西方影响、消费、欲望和白日梦、川剧的鼓点和摇滚的高分贝交织成纷繁复杂的生活画卷,杂乱中含着秩序与生命的活力。
这样一个“意象丛生”的地带自然是艺术家生存经验的重要来源。很自然地让艺术家的个体思考和生存经验超越个体而具有区域和社会的广度。突破学院的狭隘视野,和中国底层社会保持紧密的联系。他们把视角聚焦在这一社会空间,用艺术的方式敏感地捕捉到社会变迁中的生动细节,同时又揭示出了重大的社会和文化问题。



二、底层人文:乡土的延续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孙立平教授提出了“断裂社会”的概念来概括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所呈现的一些新的特征。他认为“断裂”概念具有以下几层明确的含义:在社会等级和分层结构上形成了严重的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被甩到了社会结构之外,形成了庞大的社会弱势群体。在地区之间表现为城市和乡村之间的断裂。在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层面断裂现象也得到了普遍的表现。断裂社会的实质是几个时代的成分并存,互相之间缺乏有机的联系。中国当代美术中的乡土因素和现代性问题联系和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了多样的文化景观。应该说对这种“断裂社会”的矛盾和特征的反映和揭示是充分的。“中国当代的文化经验中,隐含着大量的农民经验,或者被扭曲了的农民经验。” 中国当代美术将视角由农村转移到了城市,但乡土因素依然渗透进我们的都市经验中,以新的方式表现出来。
四川画派的乡土绘画经过80年代的生活流和乡土风情化的演变,今天依然有很大的影响。四川画派的标志性艺术家,今天的四川美术学院院长罗中立一直坚持了其对农民群体的关注,其作品由早期的现实关注逐渐转化到精神性的生命意识的表现和强烈的人性关怀。作品也更具形式张力和精神强度。陈安健承接了乡土绘画的衣钵,无视乡土写实风格的陈旧和世事的变换,通过《茶馆》系列作品展示了黄桷坪底层生活的风俗画卷和社会百态。青年艺术家沈桦聚焦于城市边缘和底层的农民工,以肖像画的方式通过大量的作品塑造了农民工群体的集体肖像,生动反映了中国社会正在经历的城市化、工业化的社会变迁。其近期的双面油画作品突破了传统架上绘画的画框概念,直接用建筑工地的脚手架来陈设,装置性的布展方式更加揭示了对象的社会身份。油画家陈卫闽通过对郊区杂乱风景的描绘与拼贴表达他对城市化的感受,贴着瓷砖的小洋楼和司空见惯的中国式标语口号和硕大的广告牌等等城市化的符号被他一本正经地组织成宏大的场面。他们在语言风格上刻意强化对日常生活中粗俗趣味的模仿,象征当代文化美感缺失的尴尬处境。
“棒棒”,重庆作为山地城市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大城市带大农村的社会结构造就的一种职业,“棒棒”们从事各种简单的体力活来换取微薄的收入,一根竹棍,一条尼龙绳,便是他们谋生的全部家当,他们也因而得了“棒棒”这个雅号。在全国数千万进城的农民工中,“棒棒”成为一个独具地域特色的农民工群体。成为这个重庆年轻直辖市的独特城市风景。“棒棒”们在城市社会的底层和边缘,靠最简单的方式用汗水编织生活的梦想。他们身上带着田野泥土的气息,也留下了都市深深的印记。他们成为中国社会城市化变迁中的特殊群体,这个庞大的群体,遍布着重庆的街头巷尾,车站码头,有“棒棒军”之称,田庆华,重庆棒棒大军中的普通一员,在四川美术学院所在的黄桷坪街当“棒棒”和兼职模特二十余年,艰辛的生活磨砺和黄桷坪浓郁的艺术氛围培养了老田对绘画的爱好。田庆华作为棒棒和模特被艺术家们描绘与关注,同时,他也在关注和描绘自己所熟悉的棒棒群体和都市人群。2007年7月10日,《草根话语—美术社会学个案研究展》在四川美术学院举行,展览全面反映了田庆华由一个进城谋生的普通农民和“棒棒军”到一个草根艺术家的人生轨迹,生动地反映了当代中国的社会变迁和艺术对社会生活的重要影响。田庆华应邀参加策展人王林策划的《底层人文—中国当代艺术的21个案例》展览,引起了艺术界的进一步关注。棒棒艺术家田庆华作为一个独特的美术社会学个案,呈现出了底层社会复杂的人文状态,引发我们对中国当代艺术立场与价值的重新思考。田庆华现象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黄桷坪艺术生态与底层社会的密切联系及对当代艺术精英意识的超越。体现出黄桷坪艺术生态的包容性。

黄桷坪是一个各社会阶层杂处的地方,各社会阶层的经验和信息可以得到充分的交流而对艺术创作提供了丰厚的土壤。社会身份与角色的混杂使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也可以成为艺术圈里的常客,艺术家们也大多不以精英自居。这里并没有形成明显的阶层区隔而体现出了浓郁的自由气息。这或许是黄桷坪最大的魅力与艺术活力所在吧。


三、新的主题:消费与欲望

欲望与消费是市民社会的重要主题,也是许多艺术家集中表现的新主题。一些艺术家赋予作品一种对消费文化的隐喻意义,和对消费社会的物欲横流与人性异化的某种呈现。
雕塑家李占洋用戏剧性的场景呈现市井百态。乡土的淳朴和粗俗与都市的欲望和堕落交织成一幕幕人间喜剧和风俗画。
焦兴涛以司空见惯的商品废弃包装物为题材的一系列雕塑作品突破了波普艺术对消费社会的坦然的接受和对消费品的“咏物”态度,揭示了人和商品的异化关系。这些外表光鲜的废弃物是商品消费的副产品,艺术家以此为切入点去揭示现代消费行为本身的荒谬性以及对物的伤害和对人的扭曲。
与焦兴涛不同,80后更年轻的艺术家没有对消费与欲望的沉重焦虑,以一种乐观主义的态度满足于现代消费的快乐。消费文化的耳濡目染使他们的作品灵感完全源于典型的都市商业文化景观和体验,其作品大多以精致而绚丽的时尚色彩营造出一个甜蜜的物质乌托邦和消费天堂。在大量的作品中对性意识大胆而直白的表现及大量唯美而时尚性感的女性形象的泛滥传达出了浅表的感官愉悦。这类作品是中国当代社会迅速市场化的艺术文化表征,体现出了显著的当代性。它远离主流意识形态的宏大叙事,也不卖弄知识阶层的文化资本,对人的欲望的肯定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下是具有人性的解放意义的。同时,这类作品由于缺乏形而上的精神指向和对浅表欲望满足的迎合而受到普遍的质疑和批评。高名潞就认为黄桷坪只有很少数的艺术家还在用自己的理念去理解现实和表现现实。但是,大多数,甚至还没有走向社会的本科毕业生,已经开始步入那个媚俗的时尚艺术之中了。这是值得反思和警惕的。

四、语言转向:图象与卡通

由于社会文化的迅速转型,传统学院的写实语言体系很难充分表达当代审美经验。现代社会的信息化形成了图像资源的过剩,图像已经构成当代视觉经验的重要部分,较早实现图象化转型的张晓刚、钟飚敏感地捕捉到审美趣味的新变化,同时他们的作品还有比较明显的社会学意识,流露出对历史、社会问题的思考。他们的成功和影响对更年轻的艺术家产生了巨大影响。
2003年重庆美术馆“转向”当代艺术展的举办,卡通与图象已经成为川美新艺术的主流面貌。年轻的艺术家一味地强调图像冲击力和视觉效果,在“嬉戏的图象”展览中,这一趋势得到了集中的展示。卡通化和图象化成为川美新锐艺术的显著特征。完全摆脱了传统学院艺术的习作性的影子而具有了鲜明的个人面貌和青年亚文化特征,用强烈新奇的艺术形式带来了艺术的新奇和欣赏的冲动,并因其贴近当代都市的生活而受到了市场的青睐。但他们的作品已经没有张晓刚、钟飚作品中突出的社会关注和历史意识,而更加个体化和私人性。
卡通与动漫已经成为当代社会最普及的大众图像,并逐渐成为年轻一代的新的美学表达方式。“动漫美学”概念的提出者陆蓉之认为“动漫美学的艺术是一种记录我们在虚拟实境中所创造第三人生的艺术,也同时是存在于所有电子媒体和数字世界的第四度空间”。熊宇、陈可、韦嘉的作品以卡通化的风格细腻而敏感地传达出这种新的审美趣味。
川美新锐们的卡通和图像化风格的作品受到了艺术市场的推崇。伴随而来的是大量迎合市场的作品批量生产削弱了作品的内在力量和学术价值。也充分地暴露了自身的缺点。这类作品普遍呈现出通俗、温和、折中的面貌,与新兴的中产趣味相一致的。它并不追求对社会的深度批判和价值重构,并日益成为时尚流行文化的一部分,丧失了当代艺术应该具有的敏锐感觉、深刻思维、严肃判断与智慧创造。年轻艺术家的过度市场化往往会影响他们继续推进艺术的发展和探索。而大量年轻艺术家对学术立场的放弃和对艺术市场的追逐是值得担忧的。批评并没有失语,鲍栋的文章《卡通了又能怎样?》对这一现象提出了质疑。高名潞对流行的“大脸画”和图象化的复制和重复也提出了批评。对川美当代艺术存在的问题已经开始了反思并出现了积极的变化。
图像化与卡通化的艺术语言转向确实有其深刻的社会文化背景,作为一种新的艺术语言风格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并处在继续发展的过程中。卡通化的语言风格是否能够超越大众文化意义上的卡通图示而具有更大的精神文化承载能力,现在我们还很难下结论。

五、实验精神:孤独与坚守

架上绘画是黄桷坪绝对的主流。这个问题与川美油画的辉煌历史有关,当代艺术品市场的推波助澜更促成了这种架上绘画一枝独秀的格局。虽然影象和装置等实验艺术形态因为缺乏有力的市场关注和学术资源在黄桷坪一直处于边沿状态,但是少数艺术家凭着个人和小群体的力量艰难地维持与坚守,由于没有市场的干预和介入而具有更加纯粹的学术导向。
张强的行为水墨作品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和很大的争议。实验影象在李一凡的带动下形成了一定的影响。装置艺术曾经被最早纳入四川美术学院的教学体系,油画系的第三工作室当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是最近几年架上绘画的市场成功使一大批装置艺术的实验者又回到了架上绘画的轨道。杨述主持的“器空间”在推动实验艺术方面进行了很多努力。周煜嵋具有强烈女性意识的装置作品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郝朗从个体成长经验出发创作的系列装置作品也得到了关注。高名潞提出了“极多主义”的艺术概念,希望建立中国艺术自己的方法论系统。朱小禾以他的重复的短线“笔触”作为“语词”,以“复杂性书写”的方式去解读和转化熟知的图示,在密集的短线重复中专注于个体的精神体验过程而拒绝表面化的图像意义输出。王小箭推动的《纯形》系列抽象艺术展也聚集了一批关注抽象艺术的青年艺术家。刘洋的观念摄影《浮生若梦》系列作品以一种细腻的女性意识传达出深沉的生命体验。黄显《摩天景象》系列作品用黑色塑料管和纸张与丙烯颜料混合创作的现代都市建筑工地景象,通过综合材料实验努力拓展传统绘画的表现力。这些艺术家具有更加自觉的学术追求而和市场保持一定程度的疏离,打破了图示化、卡通化的单一风格。


六、拒斥与共谋:学院与市场之间

黄桷坪艺术生态因四川美院而形成。四川美院远离中国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没有太多的资源可以利用,在全国美展这类的展览中川美成绩平平,但是因为边缘反而缺乏过多的外部干预和历史包袱,造成了四川美院开放的心态和相对自由的艺术空气,向当代艺术靠拢成为四川美院的一种主动选择。当代艺术领域的众多重量级人物都和川美保持密切联系,川美新人在当代艺术领域凝聚了强大的能量,形成了重要的川美现象。
在办学思路上,川美的艺术教育历来强调创作导向。强调对当代艺术的直接介入,这和其他美术院校强调基础训练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学生一直处于被宽容、放纵、容许随便去做的自由状态,在低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进行创作,寻求个性化的发展。这种活跃的艺术氛围确实给年轻艺术家的成长创造了良好的氛围。青年艺术家的活力给学院的教育带来了巨大生机。
然而,学院环境的宽松和自由往往是与学术训练的系统性和学术基础的坚实性的缺失为代价的。这也让学生增加了几分放任和盲目,很容易偏离学术的目标。学院在当代艺术领域主动的学术构建十分缺乏和困难,理论学科在学院体制中的边缘状态影响了其对艺术创作的深度介入和作用发挥。知识分子意识的缺失往往会使艺术流于图象的表面化而缺乏对精神层面的追问和探寻。
坦克库.重庆当代艺术中心的建立是学院体制对当代艺术的主动参与,在黄桷坪开了改造仓库建工作室的先河,坦克库和《当代美术家》杂志密切互动形成了巨大的社会影响。501艺术创作基地在完全民间自发的基础上产生,由于巨大的需求,黄桷坪地区的各类仓库纷纷改建成艺术家工作室。这些工作室具有生产与展示销售的多重功能,吸引了各地的画廊、画商,反过来又促进了黄桷坪作为当代艺术生产基地的发展和壮大。每年四川美院毕业的本科学生和研究生源源不断地加入“黄漂”群体,形成了突出的“黄漂现象”,这个群体随艺术市场的兴起而日益壮大。2007年四川美院美术馆举行了“黄漂漂进美术馆”的专题展览被戏称为是川美对黄漂的“招安”,也反映出了黄漂和四川美院相互依托的密切关系。黄漂作为独立于四川美院的自由艺术家群体其实和川美形成了巨大的依赖关系,这种依赖关系使得黄漂们很难和四川美院的学院体制保持一种“自我疏离”的姿态而保持独立,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担忧。
在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背景下,曾经一度冷落的黄桷坪成了关注的焦点。打造艺术街,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成为明确的政府导向,四川美院也抓住机遇密切配合。于是产生了颇具争议的涂鸦街工程。由政府主导的文化创意产业对涂鸦手法的应用使涂鸦完全失去了其作为非主流街头文化的原生性而受到了质疑,也因为如此巨大的对城市景观的人为改变而涉及到公共文化政策和公民权利等话题的争论。但同时号称全世界最大规模的涂鸦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视觉奇观,使黄桷坪成为新的都市旅游景点。四川美院一年一度的“开放的六月-四川美院艺术游”活动也成为新的都市文化旅游品牌。学院、政府与市场的合流形成了巨大的推动力量改变了黄桷坪原有的文化艺术生态。黄桷坪曾经具有的宁静而悠闲的波西米亚气质渐渐退却。学院应该代表一种学术本身的纯粹而超脱的态度。学院对市场的完全接纳同时也会造成学院的学术精神的式微。学院内部也开始产生对市场的强烈批判的声音。川美将走向何处?是否可以继续在市场与学术之间左右逢源呢?
文化产业在促进艺术发展的同时也具有明显的负面影响。作品按市场需求的类型化生产使艺术的所谓原创性仅仅是一种表面风格的差异。艺术失去了想象和反思社会的能力,原发性被复制性所代替。产业关注的是利润,而艺术关注的却是人的心灵。是市场形成了今天黄桷坪的繁荣,同样也是市场让很多人和艺术的距离越来越远。产业的繁荣不可能等同艺术本身的繁荣。但是今天我们除了市场还能靠什么来养艺术?艺术家对市场爱恨交加但是别无选择。有人讲艺术家黄桷坪的成功率是最高的。如果按艺术家签约和出售作品的情况来看此言不虚。但是由于重庆本土的经济文化相对落后,本地并没有形成巨大的收藏力量。所以黄桷坪仅仅是一个当代艺术的生产基地,本土并没有一个完善的艺术市场来支撑。这也是黄桷坪艺术生态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
   健康的艺术生态必须保持对学院和市场两种社会机制的张力,有效利用学院和市场资源,同时警惕学院体制的保守性和市场机制的盲目性对艺术的学术目标的干扰和偏离。

结语:黄桷坪的未来
黄桷坪培养了大量的艺术新人,活跃在中国当代艺术领域。他们中的众多佼佼者随着自己艺术事业的发展陆续离开了这里,他们在艺术界的成就和成功又影响了一批又一批的后来者。
随着川美大学城新校区的建设,教学的重心已经离开了黄桷坪。川美黄桷坪校区的产业化定位日益明显。黄桷坪已经作为艺术区纳入了政府的创意产业规划。黄桷坪由自然形成的艺术聚居区向艺术产业园区的转型已经开始。很难对黄桷坪这样的艺术生态下一个简单的判断。显然,这里是活跃的,同时又是混乱的,这里充满矛盾,同时又充满生机。良好的艺术生态的形成必然有赖于良好的市场机制、社会机制和学术机制,既需要资本的支持,也需要学术的导引和提升。黄桷坪在偏僻的西南重庆一隅,尤如一块艺术飞地,却以其巨大的影响引起广泛的关注,但是她的艺术生态是脆弱的,也潜藏着危机和风险。希望黄桷坪的未来不是梦,而是梦开始的地方。黄桷坪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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