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铁接受中国宋庄网独家采访录

宋庄

中国宋庄网问：当代艺术最重要的特征是什么？当代中国艺术呢？
陈老铁（陈老铁以下简称老铁）：
当代艺术正在和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发生着同步的、相对应的表现与反映；当代艺术同时正呈现出分散的多元的思想与文化诉求，在媒材方面也在发生着边际扩大的态势；当代艺术正在与整个世界的民主、人权、环保发生着更强的内在关联；特别是后冷战思想形态正在渗透到当代艺术领域。
中国当代艺术正在向世界核心靠拢，并不断强化出中国现代性的突破与诉求。中国当代艺术充满热情和胆量，但仍然是西方人的“婊子”，是西方人进行“文化嫖娼”的对象。
中国当代艺术目前的状态是“前端更趋强劲，深层更加内虚”。中国当代艺术如果不进行修正与完善，将在下一个深化阶段出现整体乏力，原因就在于本体缺乏传统文化的强力支持。因此，必须强化。中国人从历史上看就是“易崇洋、爱媚外”，国际威尼斯展、卡塞尔展是中国艺术发展的风向标吗？我表示怀疑，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处理好西方与东方的关系，区域与国际的关系。
中国当代艺术正呈现出追求表层中国风格样式的发展态势，中国当代艺术也呈现出与当下消费社会、信息社会相对应的艺术特征，并且以地缘性政治意识为诉求，对中央政府持不同见解，以及“性”的深层挖掘为主要特征，在媒材与行为方面也在不断增加新的可能性。

中国宋庄网：“中国书写表现主义油画”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中国主义油画”是什么样的概念？
老铁：“书写表现主义”是我思考的一个油画艺术定位。是以明清          笔墨为基础的一个新书写的推进，并与西方表现主义相融合的艺术流派。书写表现主义并不局限于书写加表现，而是把观念，波普样式深入其中，也就是既要保持深层中国文化的支撑力，又要在书写表现的平台上整合当代观念与批判性的诉求，这种批判甚至要表现出更加刚性的文化张力。

“中国主义油画”是一个更加放大的开放的文化模式，是始终保持中国文脉在语言、诉求，媒材的影响力的探索。中国主义油画并不拒绝全球化的影响，但始终关注中国传统根性文化的连接。它比“书写表现主义”更宽泛与开张。
中国宋庄网：学术与批评是什么样的关系？
老铁：学术必须建立在批评基础之上，没有高层次的批评就没有学术的建构。
中国宋庄网：怎样评价栗宪庭在中国当代艺术中的地位？
老铁：栗宪庭先生的主要影响力与作用力，在于架上油画的思想解放与思想库建设，但栗先生始终坚持单一化的思想诉求，忽视了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代的深层转化与支撑，这是一个问题。

中国当代艺术需要建立二个库：一个是思想库、一个是文化库。栗先生在做建设思想库的工作，但忽略了文化库的建设，更忽略了思想库与文化库之间的结合部的建设。

由于栗先生过于强调思想诉求，从而导致中国架上油画负资产巨大，深层文化萎缩且表象化。栗先生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负资产大于正资产，过大于功”。近日著名批评家王南溟先生也在《清华美术》杂志上发表文章对栗宪庭先生进行了强烈的批评，这说明不是我一个人在质疑栗宪庭，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人们会看得更清楚。

中国宋庄网：栗宪庭主义的文化浮燥是什么？
老铁：前端过于强调政治批判性的诉求，深层缺乏传统文化的强力支持。
中国宋庄网：“致命缺陷”致的是什么命？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既然是致命的缺陷，那也就存在无法更改，也无法弥补，那批判老栗的意义何在？警示后人？
老铁：栗先生的致命缺陷是仅强调一个十分表面的表象的表层的意识形态诉求的样式。这个样式没有语言，缺乏深层文化的支撑，就象一个二条腿的桌子站不稳。这种严重的缺陷导致了中国架上油画包括80后、90后愈加“快餐化”发展。

包括中央美院，四川美院的新生代不断进行艺术速成，他们知道语言不重要，传统文脉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写实技巧表达个人观点与社会诉求，从而导致中国当代艺术表层化与壳化。由于栗先生的作用，“中国近二十年的油画变革在学术上基本等于零”。

批判栗先生的意义在于强调文化转型，不能再继续只观注诉求。85后中国油画一直处于激动的求变期，而没有进入成熟的本体推进期，不能诉求长腿，文化语言短腿，这种不平衡的发展无法走路，易跌倒。顺便说一句，我批老栗让很多人愤怒，甚至是痛苦，其实艺术史的进步必须以痛苦为代价。反过来说，不痛苦艺术史也无法推进。有人站出来批判栗宪庭，这说明艺术史要发生深化与转型，昨天很幼稚，明天要长大要成熟。

中国宋庄网：近年来老栗一直处于一种隐居的状态，是否对当代艺术很不负责任？他应该怎么做才对？
老铁：我想栗先生没有隐居，他在思考新的问题，他在积蓄更大的能量，我想栗先生有可能会发生新的突破。我期待栗先生转型，如果栗先生转型正确，我将大加赞赏。从另一方面说，栗先生如果不转型，那最好还是继续隐居下去。

中国宋庄网：你本身更加愿意自己做为一个批评家的身份还是艺术家或史学家的身份？
老铁：身份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要为推进艺术的发展做事情。我是一个艺术家兼批评家的定位，当代艺术家应该具备批评的功能与素养。这是因为我看不惯中国当代某些批评家的浅薄与狂妄。
在中国批评家是一方，艺术家是另一方，我希望自己成为第三方，成为一个复合体，成为一个反对派的角色。中国是一个封建主义历史色彩浓厚的国家与民族。中国艺术界盲目崇拜权威，要知道权威有可能是一个错误，错误的时代产生了一个错误的权威。因为时代有问题，所以权威也有问题；因为时代幼稚，所以权威也幼稚。

中国政治上没有反对派，中国当代艺术应该有反对派。不要平行批评，那没有作用力，要有针对性的批评，中国人最怕批评，中国当代艺术批评的柔性模式不利于艺术的生态。

我在中国当代艺术界将做为一个“在野党”的角色，将会对影响很大，但问题很多的艺术家，艺术批评家，艺术潮流提出自己的意见。
2008上半年我批老栗，朱其批四大天王，吴冠中批齐白石、批中国美协，鲁虹王南溟对骂，艺术界出现了一些真正意义的进展。这才显示出真批评的力量。只有真正的批评才能有力推进艺术史的进步。真正负责任的批评才会使中国当代艺术更结实的成长。

中国宋庄网：学术上的争论很容易陷入互相对攻，甚至谩骂，诋毁的境地，那么你如何看待与老栗之间的关系？与“中国农民网”之间的关系？
老铁：真正的学术争论不会是人身攻击，更不会是谩骂，那简直太没有知识层次了，是低层面的，是形而下的。
我批老栗是为了转化中国当代艺术的主流，我对“肉体老栗”没有成见。“文化老栗”是85后至90年代中国现代艺术风向标式的符号人物，我批的是这个文化符号，和这个肉体的具体的老栗无关。

墨龙提出“中国农民网”的概念时我在广州，并不知情。我是后来知道这个概念的，我已经批评了他不要挖苦别人，以后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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