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子”，“观音堂”和上海艺术机构的实验模式

黟人

　　一，“大山子国际艺术城”
　　“大山子国际艺术城”，在距离大名鼎鼎的798艺术区不远的中国铁路博物馆所在的原来的铁路实验区。那里走过一个好象一下子与城市隔绝的铁道路口，有不时鸣响着警报声的大喇叭声音，提示有火车经过。
　　那一瞬间，不由得让人想起贾樟柯电影里的《站台》或者是70年代某个火车站台或者火车道口。那里有着醒目的路标，警示牌和穿着荧光色马甲的铁路工作人员。似乎有着与望京城的繁华与忙碌不一样的宁静和安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都市“世外桃源”---有着秋后的草木繁茂，绿色葱葱和浓密的野外景观。有与望京城的喧闹和声色犬马不一样的时代痕迹和烙印，还有着存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历史时代色彩。
　　“大山子国际艺术城”在葱郁的绿色，浓密的树木掩映下，远远地站立在秋日蓝天和云彩作为背景的天空下，象一个遥远而不可接近的梦幻世界。“距离产生美”---忘记了是那位先哲告诉过我们---当我们远远地看见那些在树木和绿色掩映中的艺术家工作室时，是平静而缓慢的一种诉求和一种探密。
　　似乎没有秘密和公开的情感，也许是阳光下的一种的坦然和平和。
　　在“大山子国际艺术城”，有岂梦光，徐晓燕等著名油画家，还有以实验性探索而闻名的王华祥和他的“飞地实验室”，以及崔国泰，崔宪基等著名当代油画家。在实验艺术日益火爆的今天，一些有学院实验性质的艺术家努力地在艺术语言上进行着各自的深入探索，试图走出不同于火爆的当代艺术的无聊，无奈和其他的另外一条道路。
　　似乎艺术实验是一种有关于艺术材料和艺术语言的试验：将艺术题材和艺术样式的结合作为一种探索模式，进行深度的研究和试验，将工具，材料和技法进行一种带有着西方古典绘画语言的实验和探索，进行属于艺术本体的带有着古典样式与现代样式进行融合的实验方式。
　　艺术实验包括媒体，呈像方式和观念的创新以及材料语言的探索，但是，艺术是属于源自对物象的一种模拟，不是真实的再现和模写，是一种属于对三维物象的二维显现，是在平面的物体上呈现出三维的世界。那么，如果当世界上的技术和手段，当自然中的色彩和变换，不能够以一种转换的方式来记载下自然的本来物象和本来面貌时，艺术就成为一种借助外来手段和不断进化的方式试图实现的样式。
　　艺术本体，似乎是一个属于艺术自身的问题，但是，这些年以来属于艺术自身的问题越来越不被重视，而逐渐成为了一个遗弃的不被受重视的伪问题。人们更多地愿意围绕着闪烁在艺术问题之上的那些炫耀光芒进行阐释和解读，而不是在艺术的本体范围内来谈论问题。
　　也许，在艺术禁锢的年代，来谈艺术本体属于奢望，而在艺术探索越来越多元化的今天来讨论，有些属于盲人摸象后的各自迷惘和对整体的茫然无措，是属于在询问了许多的相关问题后对艺术自身的自我质疑，是对艺术本体的一种返观和探寻。
　　二，“观音堂大道”
　　“观音堂大道”，是媒体常常提到的一个地方。似乎与艺术有关，但给人印象，似乎与商业结合得更加密切。看见这几个字，令人想到的是商业化的艺术交易，谈不上太多的学术性和探索性。
　　从国贸倒车到四惠桥，再经过九龙山，珠江帝景，经过北京工业大学南校区，还要绕过好几座高速桥，才看见前往沈阳的大方向指示牌。在一片空阔的地方，不知向那里行进。
　　不得不打车，向见多时识广的出租车司机打听，才知道就在公交车站----王四营乡的地方往里拐，看见一个高耸的有着涂鸦的尖形铁塔指示的方向，有着一条安静的出乎意料的商业大道。
　　冷静，静僻到无法令人与印象中的火热煽情的商业运作联系起来。也许是地理位置偏僻，曲折不适合寻找，但是距离国贸的国际化商业运作相关联的地方，与经营者不善于炒作，与管理方不积极运作，与物业公司只管收取物业费，而不去拓展商业物流有关。
　　随意地在大道两旁的冷清的画廊前行走，稀落的行人和偶尔探出身子来的画廊经营者让人不禁怀疑在宣传上给人商业感很强的观音堂大道，实在是冷清寂寞的可让人称奇!在今年始营业的那侧画廊最尾段的空间里，还有水泥毛坯的空间甚至还没有租出去。
　　让人惊讶于商业炒作的热闹和喧嚣，与真实的情景和实际操作之间有着太大的距离和差距。让人怀疑的是：是什么让这么多家知名画廊聚集在这样一个有着距离和空间感的地方，有着许多不可以理解的地点上的遥远偏僻，还有许多不能让人接近的商业秘密?或者是还有着操作运营上的蹊跷和蹊径?随意地在观音堂逛荡，一边思考着相关的问题……
　　在似乎看上去有着知名画廊的拥趸，好象更具有商业运营价值和意义的一家紧挨着一家的另一侧，街道墙面上有着不少的海报印记，宣传单页的张贴和高大的广告牌和灯箱树立着;但是在一旁停留的高档轿车和可数的私家车，也是一副似乎门可罗雀的样子----不知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由于宣传造势的不足，还是由于商业性运作本身代理的差异性，使得观音堂画廊街冷清寂寞?
　　但是，这里似乎也是有着几家韩国画廊，有着带有韩国特征的名字，比如“乙密台美术馆”，举办着已故朝鲜艺术家的作品展-----比如建筑物上端的韩国文字和霓虹灯性质的幌子。
　　走进“乙密台美术馆”，看见的是已故朝鲜艺术家确实含有高艺术质量的艺术作品。据经营者介绍，那些艺术家曾经在较早的时候留学日本，欧洲，学习的是欧洲西洋绘画的方法，带有明显的西画特征。那些景物和人物确实是那个时代的标志-----从那些斑驳的色彩和经历岁月磨洗的画面上，透露出来的是让人怀念的旧日时光和岁月……
　　在这里听到一个动人的故事：这家画廊的老板，曾经自费前往朝鲜---中国朝鲜族的邻居，去探访那些被历史和时光遗忘的老艺术家。由于朝鲜的封闭使得这些艺术家的生活清贫，他们知道中国这些年的发展，希望通过也是朝鲜族的老板能将他们的作品带到中国去，与世界接触和交流，同时也能在商业上被认可和确认。于是，在画廊老板花费较少资金的情况下，他收集到了极为精美的艺术作品-----他在韩国人聚集的北京寻找到发展的途径，于是他开设了一家似乎是韩国名字的画廊兼美术馆，希望在文化上有着同样渊源的朝鲜功勋艺术家的作品，能够被同文同种的韩国企业和个人收藏……
　　画廊的渊源和历史使得画廊老板和经营者都对在北京的拓展有极大希望……但是，自奥运结束后，原来的期待和希望在渐渐落空，原来期待和希望的经济效益与艺术价值的融合越来越远去!这让画廊兼美术馆的经营者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三，上海式画廊，艺术馆和艺术机构
　　如果说上海曾经是长江三角洲的贸易集散地，是中国近代商业化最早的城市之一，那么二十一世纪的上海似乎又将成为中国东南沿海与世界经济贸易的中心。
　　上海将成为一个怎样的中心，2012年的世博会将是一个标志和象征，预示着她将成为东方明珠一样照耀着中国东南经济的航海明灯。曾经的人民广场是上海的市中心地带，是集中着如南陂北路，福州路，崇德路，南京东路和顺昌路等一样的商业贸易的市区中心地带。
　　曾经的淮海路，南京路和金陵东路，则在经过国际化的投资建设后，分别演变成一个个摩登的后现代的商业标志----淮海路的“国际化”，南京路的“市井化”和金陵东路的颓废衰老，分别象征着这个时代的三种发展趋势和演化模式，也象征着将要出现的社会分化和已经显现出来的差别。
　　而这个时代，在经历过民国时期的“十里洋场”与市民的世俗生活和“滚地龙”式的难民生活后，在经历了红色政权的历次社会政治变更后，中国曾经的经济社会窗口，中国曾经的经济贸易集散地，中国曾经经历的欧风美雨式洗礼，又将经历重新的洗牌和整理，似乎一切都标志着上海在新世纪的今天，将要发展演变为曾经的“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新加坡式”的东南金融中心。
　　与中共一大会址仅一墙之隔的上海“新天地”，是闻名时尚圈的台湾商人开发的最早项目之一。似乎可以与劳动者“翻身得解放”含义相贴近的“新天地”，却是一种另类的气氛。
　　是青水砖式的整齐冷峻，带着冷漠感的黑色花窗和飘散着咖啡浓香的半砖地面，“新天地”里的时尚，将对“十里洋场”式的蓬嚓嚓舞场感受，和明星云集的好莱坞式迷幻理解，演变成为现时代的语言，带有“后解构”色彩的现实含义。它使得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式的独霸天下，和中国江南独特的自然经济与历史性结构的金融贸易结合得自然贴切。与普通市民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家庭主妇“买汰烧”式的普通日常相甄别，与普通人的日常内容壅塞和琐碎，与从事经营的商人式优游优裕与消闲，与世俗人种种对生活的常态化理解，与官员的高贵和藏而不露，与种种的社会世俗相融合，演绎发展成为一幅不可更改的真实而残酷的社会世俗相。
　　上海是市井生活气息浓郁的城市，也是市民文化繁荣的城市。比如说那些商业时代留下的店铺，招牌，那些还留着市井气息的市民聊天说话，叽里喳拉的发音语言，市民对金钱的迷恋和热爱，对白领生活的向往，对旧时外国银行的高深莫测和对家族式经营的尊重等等都将旧上海以来的传统发扬到了极至，也将自上海开埠以来中国人对西洋文明的冲击与反应集中地展现出来。上海---曾经的“十里洋场”是一种在中国土地上盛开的罂粟花，她妖冶艳丽但充满毒素，就象那时的鸦片一样吸引并吞噬着中国人的心灵。
　　上海的商业化是由来已久的，具有近代传统和历史的渊源，但是上海的文化传承也是具有近代欧洲历史和西洋式源流的，如上海的画廊名字都透出一股洋味，有着骨子里的高贵和神圣感，有着源自宫廷皇室的气度，似乎那些自哈同以来的犹太贵族在上海滩的淘金与搏击留下的是一幢幢洋楼，一笔笔资产，是一个个洋行和一家家金店----那些十里洋场的遗迹和遗物让我们感受到的是历史岁月，沧桑巨变和已经逝去的一切，而我们今天站在时代的前列，是庆幸还是感叹，或者是感怀岁月还是遗憾地看待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上海美术馆已经显得陈旧而暗淡，新馆则是簇新而具有未来感的新建筑，钢架和挑空的空间，采光的自如和可调试，内部的宽敞和通透，使得新上海美术馆呈现出一种未来感和时代性，而上海展览馆的五十年代气质与苏联友好期间遗留的时代烙印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也是那个时代遗留给我们的真实礼物。
　　时代在向前发展，而我们已经在历史和现实中漂移的太久了，我们怎么看到未来，只能在时间给予我们的空间中去淘洗和选择……
　　在时间的隧道里穿行，我们感知着过去，感知着未来，也思考着两者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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