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部落】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8002|回复: 0

一了行为艺术《文字祭》之三报告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5-7-8 14: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0562049977205_1120802575.gif
毁灭=重建 ——一了行为艺术《文字祭》之三报告
文◆ 吴人弓
编者按:
  当今书坛,一了(朱明)以其独特的思想,怪异的行为,诡秘的书风一直受到极大的关注和争议。《美术报》“书法篆刻”版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关于一了的争鸣文章,吸引了大批读者的目光与思想。然而到了今年的3月中旬,突然爆出大冷门。《美术报》以近一个整版,揭批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关于一了的争鸣文章的内幕:是一了本人操作的一种自我炒作、作秀。此事引起舆论一片哗然……种种的谣传与说法随之亦风起云涌而来。为了探究事情的真实情况。近期我们走访了一了工作室。当一了先生将一叠(一万多字)文本交给我们,并就此事简单说明之后,我们顿觉有冷水浇背之感,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是一了先生精心策划、运作的一件行为艺术作品,即他的《文字祭》之三。一了认为此行为、观念作品将成为他最为重要的作品,它的文化针对性与批判意义将在现代艺术领域占有一席之地。他很欢迎学术、理论、批评界能就此展开演绎!他说:别人的种种追问、疑惑,我采取了“笑而不答”的方式,不管别人理解是“笑里藏刀”还是禅家的“一默如雷”,都不重要,我心知肚明,一切的争论与是非仅仅是别人的猜测与想象罢了。一旦作品完成,大白天下,所有将不言自破。好戏往往在后头,大家走着瞧!
《文字祭》之一、二的余波尚未平息,突然又冒出个之三,且是一个有更大场景、语境,又完全出乎常人想象的、直击文字核心、直触读者灵魂的作品。这使我们不得不钦佩一了先生这魄力十足的“毁我塑我”的行为和独特奇异的思想!为了澄清此事,以正视听,亦为了能让读者了解一了先生的良苦用心与敏锐思索。本刊特刊发以下文字,以飨读者。

■起因
  ① 一了常对要了解裸演《文字祭》的人说:《文字祭》这个作品,我将会一直做下去,做成系列,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景,以不同的方式来做,以期引发一种新的思索,进行文化精神深层的追问。所以《文字祭》之三他酝酿了很久,亦产生了许多种设想与方式,比如以文字装饰一条街道,让文字包裹整个上下左右前后的空间;比如在西北大山扎数万个草人,胸饰文字符号,作招魂仪式等等。当最后有了此次的设想后,才觉得更具有意义,更具挑战性。如若成功,将是他行为艺术中最有分量、意味的作品。
  ② 去年下半年,艺界对一了有种种空穴来风的谣传,都说:一了出事了!有红颜祸水论;有领导压制论;有喝酒出事论;有公安查封论;有进京安居论等等……一刹时风急云涌,口舌难辩。一了顿感“人言可畏”之可怖,亦渐觉稍有名气后招惹的莫名其妙虚妄的东西正在遮蔽他真实的生活与形象。有次酒后,朋友相聚聊天,就用“一了出事了!朱明,你知道吗?”开玩笑。一了便对文字产生了大警觉,也初步有了《文字祭》之三的雏形。后嘱我作《一了出事了》一文,寄给了北京的两家艺术刊物和广州的一家刊物,想就此点起导火索,再后续许多篇“制作”的文章,让人们以为:一了真出事了!甚至有生命的危险!最后他出山证明一切的虚妄,完成他的《文字祭》作品之三。可惜中途夭折,因为这三家刊物没有发稿。
  ③ 研究了上次之失利后,猜度编辑人的心理、报刊喜欢的稿件内容,最后商议定:既然是“名气”惹的这一切,索性就将这“名气”爆炒起来,然后再揭露,给别人一种“棒喝”的感觉。于是决定由我主笔,文章一出来再写反驳的,以引起更多读者的参与,吸引更多的阅读者,争议越大越好,最好形成一种被争鸣的现象,然后再于高潮处将《文字祭》整理的文本抛出。去确立终了的目的。使作品更完美。
  ④ 一了认为前两次《文字祭》作品是祈唤文字书写的灵性,而此次是对文字和基于此产生的信息、传媒的直接嘲讽和“棒喝”,让“朝三暮四”的文字露出它的盲指性和虚妄性。一了说:艺术不应仅仅是为优美和愉悦服务的温床,艺术当是摧毁一切“桎梏”的勇猛斗士,揭批现存的种种伪善和既定的惯性与成见,打破固有确立,打破事物的连贯与逻辑,呈现艺术独具魔力的“毁灭重建”性。他还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各种信息与传媒空前爆炸、泛滥的时代。我们与文字、语言、文本和基于文字的传媒同在、共存,相濡以沫。表面上看“皆大欢喜”,事实却是它们剥夺了我们对事物、自然、真实的具体、实在的亲场感受。我们活在文字组成的世界的游戏规则中,生活在自我感知权力被剥弱、消解的文化惯性思维中。当各种学科、主义、流派层出不穷;各种“大师”“名家”“天皇”“影后”“贵族”美誉漫天飞舞的时候。我要做的是:消解文字传递的“貌似公正”和“自然而然”的意义,指向文字背后的“真实存在”与“真实意义”。所以,这个《文字祭》将会是我一件重要的作品。
■步骤
  ① 《一了走歪了》一文,分别寄给了八家艺术报刊。用化名:吴人弓(真名拆解)。通讯地址写“安徽”,寄信时记下了寄信日期和当班邮政服务生号码。
(注:a.选择一稿多投,是为了能多几家刊发,产生更大的影响和关注。另外,是为保险,这么多家,总会有一两家发稿的。b.用化名是为了怕有几家熟悉的报刊不刊发,认为是吹捧、炒作文章。另外是为了下一次文章的地址用真名,露出一点破绽来,为了日后利于揭露。c.用“淮上”吾朋友地址,是为了第二次稿子可以留真地址,但故意在文化路邮局寄,让邮戳再露些破绽。不传真给“淮上”邮寄出去,用“淮上”邮戳,是为了日后说明二封信同在郑州发出。(寄信时间约为2002年10月29日下午,当班营业员为男性。) d.每家刊物鄙人都附信一封,内容全都一样,只是编辑名字每封一改。且留下手机号,以示真心。)
  ②第一篇文章只有《美术报》登出。而且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我们几乎以为此次又夭折了,得重新“炮制”别的文章。此文出来后,一了开始到处宣扬,让大凡认识的都看看《美术报》,说有人写文章骂他。他还总当别人的面说:“骂的好啊!人活着哪有不被人骂的呢?被人在报上骂亦是一种资格证明啊!你们想骂呢还是反驳,都可以写文章么!”
  ③第二篇文章《你可以不喜欢现在的一了,但绝对不能忽视一了的现在》一文,是同第一篇《一了走歪了》同期写的,主要是怕第一篇发稿快,没后续文章,所以先写出,乃有备无患之法耳。此文章分别寄给了全国的八家艺术刊物,由我统一附信,内容全一样。通讯用一了工作室地址和我的真名。信在黄河路邮局发走的,同时记下了时间和工作人员号码。
  (注:a.又寄八家刊物,有两种心理:一是编辑会以为是一了工作室见到第一篇反对的文章,觉得“声名”受损,要反驳一下,编辑会选用此正面文章以展开争论的;另一个是想让别的刊物关注《美术报》上的文章,也能刊发些争鸣文章。b.用我真名和一了通讯地址是为日后揭露此事本因留下方便之门,因真名拆分,乃第一篇文章之化名耳!
  ④ 让朋友将第一篇文章的稿费汇款单做了复印件,而后才取出了六十元稿费,并记录下了“淮上”濉溪路邮局取款时间和当班女营业员的号码。
  ⑤ 第二篇文章只有《美术报》以《佛可居 魔亦可居》发了出来。一了认为蔡先生的魄力与胆识将会使这件作品可以顺利地完成下去。遂约了一、二位理论界的朋友,让他们写文章发表意见,争取将这把火点旺、燃大。
  (注:a.被蒙在鼓里写文章的朋友,此处要声名的是我们不是恶意的,你们参与这个作品,亦是为文化和艺术做了贡献。b只有《美术报》,或者说因为有了蔡先生自己的主张、理想,使这件作品预感到可以完成,蔡先生与《美术报》亦是被蒙在鼓里的。这点亦是要声明的。c.别的刊物不发表此文稿,并不表示那些报刊代表了什么“正面”的意义。只能说明它们更被钳锢和窒息得沉重。)
  ⑥《美术报》2月22日“书法篆刻”版(第七版)发表了齐庄的《我坚信:一了走歪了》和石丹的《我不喜欢现在的一了》二文,并加了蔡先生的“编者按”,为了回应此二文,加大争鸣力度,我便写了《谁说一了走歪了》一文。化名:易心。地址用郑州地址,但用“淮上”朋友的名字,于2003年3月7日中午11:37在陇海路的邮局发走,用挂号寄的,只一张打印稿,未附任何文字,用去资费2.80元,挂号单为“0378”号。
  (注:a.此两篇文章的发表是我们早已预料到的。“编者按”的出现我们预测将在这次或下期出现。因为编辑发此二篇文章的意图很明显。b.《谁说一了走歪了》原名《一了独明·我辈愚妄》,后商量改成对第一篇名字的直接反驳。是为了日后对文字的所指的“盲动”性的揭示。化名:易心,指对第一篇的观点进行改换:换一种心态自然生另一种看法之意。c.地址用郑州一新地址,而用先前“淮上”朋友姓名,只是为了将来指明此篇与第一篇文章的作者“真”姓名是一致的。本以为编者会忽视或忘记第一篇稿子作者的真名,因为隔了近五个月的时间,另外侥幸以为编者会认为是重名重姓,因为这在中国极其普遍。d.此次只发了一封信。因为对别的报刊发稿彻底失望,所以只寄给《美术报》一份稿。)
  ⑦原想在《谁说一了走歪了》之后,在《美术报》上刊出我们已知的另三篇稿子后,(即3月15日和22日的两期后),我们该传播的信息已到达理想高度时,将所有想法与操作整理出实际文本(因为以前的许多设想,因《一了出事了》一文的夭折,而认为实际操作中有许多不可预知性,再加上出版和学术交流上的繁忙,无暇再设想更多。后来,有些被动地等待《美术报》的第二、三次稿子),寄给许多媒体进行报道,完成此件《文字祭》作品的收尾工作。再约请理论和批评界的一些朋友进行座谈,将《文字祭》的全部过程、意义、效果和座谈上的文字评论,整理出一本书,印刷发行,作为一了的又一部作品集,而后结束一切因此的相关工作。

■过程评价
  ①满意的一面:由于《美术报》的公开发表,使得作品没有中途夭折或“流产”。更由于碰到一位富有“理想”想有建树、作为的有胆识的编辑,使得作品能顺利地进展下去。这些文章由于《美术报》的能量,全国许多地方的艺友们,即虻缁拔恃舜耸拢行┤巳衔恼侣畹奶祝笠涣顺雒嬷浦够蛩呱瞎茫懈稍び肱獬ァV芪芗降氖煜づ笥眩从Ω螅负趺刻於家Ω兑恍昂萌恕钡奈恃?BR>  ②不满意的一面:年前搬家西郊时, 天下大雨雪,又忙乱,很不幸丢失了前二封信发走的日期时间以及抄录的邮局工作人员号码和第一篇文章的稿费(邮局汇款单)复印件。这使这件作品的实证材料的分量大大降低。实在极为遗憾。后来准备将后续的全部留存,有总比无强。但更遗憾的是,由于我们只为了完成这件作品,想留下‘暗线’,却没想到碰着了一位“极细心”“极正义”的编辑。3月11日12点53分,有一个号码为“0571--85310570”的电话突然打到了我的手机上,由于与全国朋友交往多,像往常一样习惯地便接听,有男性说:“您是杨云先生吗?”我习惯地说:“您找杨云吗?我是她的朋友,这不是她的手机,我给您一个电话号码,您给她打吧!”
  ③意外:由于一了先生不在,我在接完电话后,突然预感到与发表的文章有关,心想或许是蔡先生要在下期展开大讨论,或许是想策划让“吴人弓”再写稿;或许是想找到一了先生让出面就所发文稿给以说法。于是我打电话让“杨云”问询,并告诉她:“如若编辑细心,发现了两篇文章通讯地址上的真姓名为一人,你可以说是一家人之间不同的意见和看法,你是搞传统书法的,对一了的现在有看法,我是搞现代书法的,且与一了先生认识,觉得你的文章观点不对,发现上期有两篇骂得凶的文章,便写下此文发表以正视听。”
  但后来听杨云说,蔡先生首先一接通电话,便拒不承认找过杨云,等她直接说出“吴人弓”的化名,其才说自己打来过电话,并说:“吴人弓怎么会是个女的?”当他探知:两个杨云乃同一人后,便不顾她的解释,大动肝火,认为谁也别想蒙他的眼,让告知一了“别搞瞎名堂”。
  一了知道此事后,认为以蔡先生的口气和感觉,肯定下期会是大揭批。《文字祭》作品的华彩部分或者说高潮要出现了。而我与一位朋友不以为然,总怕蔡先生碍于一些“面子”、“利益”什么的,会突然中断发稿,使这件作品中途夭折,不了了之,这是我们最怕见到的结果。
  好在蔡先生是个“人物”,这样“正直无私”的人于传媒界实在太少了,他3月15日的《美术报》上的文章和“编者按”的出笼。为作品的全面推进,立了“大功”。稍可惜由于蔡先生的“细心”、“肝火”,使另外两篇有力的文稿尚未发表。但或许这种“严肃”“正义”的突然结果,更能触动人心,引起轩然大波,更利于作品的全面完成。

■一了的想法与观点
  (就此件作品对他的意义,所造成的影响,做此作品的目的,一了陆续地谈了以下看法,我做了笔录)
  ◎ 多家刊物皆没刊登,当然影响力和传播的广度、深度被减弱,但最终《美术报》能发稿,慢慢展开,我认为很理想。《美术报》关心书法问题,而书法刊物却装聋作哑,本身就是很有意味的和值得深思的事情。
  ◎破除媒体对自己“著名书法家”“禅宗学者”“书坛鬼才”等一些“虚誉浪名”在艺坛上造成的虚幻“光环”和既成的形象之“壳”,是粉碎虚妄的名声,裸现无所执碍的“本我”——而非虚饰、符号化的“我”——这犹如禅家的“棒喝”与“顿悟”,身外无佛,惟有明心见性,方能破除我执,粉碎虚空,于我这是一种“去蔽”的行为过程。
  ◎稿件采取“似遮实露、似骂实捧”的手法;利用媒体和编辑以及约一、二位朋友当枪手,这一切皆与道德无关,这是作品要完整、顺利实现的必然所需,象鲁迅所说的“悲剧将人生最美好的东西撕裂给人看”。因为不采取“悲剧”的方式,就不能深刻的警醒大众,悲剧是最高的美学形式!再说了,用道德评判艺术作品的意义与价值,是极为荒唐和草率的行为,尚不论此“道德”是缘于什么建立的,艺术本身其实就是一个非关道德的事物。或者说伪善的“道德”从来就没能约束住真正的艺术家,无论古今或东方西方,概莫能外。
  ◎放弃自恋、自大;放弃胸有成竹、置信不疑;放弃理所应当的既成思维方式与思想成见,用质疑去瓦解日趋成熟的“壳”,回归艺术上的“本我”;粉碎艺术架构给人的或“好”或“坏”的知解,名位之壳,是大凡有良知与思想深度的艺术家必须做的事。
  ◎以制造大量的文字信息,去反文字信息;以制造名声去反名声,别人会觉得是悖论,觉得不可理解,有些人或许又要指责我在作秀;不怀好意的就会坚持我是炒作砸了的遮羞等等,这时的行为有些像讲“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禅宗,却留下了大量的公案,且多粗鄙、隐晦之语。悟通的会拈花微笑;顽愚的会执迷妄相,各有所解。但这并不会影响禅的真实意义与所指。杜尚认为,根本不存在任何既定模式,真正有生命的艺术永远是不合规范的。"不守法"才是艺术创造的真谛,否则就是文化记忆与技巧复制。
  ◎都说名利乃身外之物,但能破执的有谁?我将自己往昔苦心建立的“名誉”、“意义”、“拥有”在今日开涮、心甘情愿作为一个靶子,招惹来四面八方任意“枪手”的攻击,是因为我对文字的“真实性”所指产生了怀疑,对基于它所建构起来的讯息、文本、现象的可信度产生了质疑,我们的画坛与书坛造就了太多的“大师”“著名”“天才”;我们的影视界造就了太多的“天皇”“天后”“巨星”“影帝”;我们的文化界造就了太多的“家”与“精英”……媒介造“神”的能力被当代人随意地操纵着,欺骗和愚弄着麻木的心灵,我旨在让这些麻木的灵魂“感受到”文字的虚妄性一面,然后从悲哀的清醒中建立起新的文字的意义与价值的心理位置与分量。为此即使失却尘俗的利益和声誉,也是很值的。因为真正的艺术家,当要像圣徒一样有不顾一切的献身精神。艺术一事,不是技巧上的胜利,而应是艺术背后的心与人格上的胜利。
  ◎1997年,颜磊与洪浩的行为艺术作品《邀请信》,几乎造成了国际和中国一桩“文化事件”,有些人甚至视作“丑闻”。我觉得这是件基于文字所传递的信息的貌似崇高公正,实极虚妄的一件作品;另外象徐冰的《天书》,是对文字解读后的所指产生质疑,才制造出诸多貌似文字,又无法解读的“方块”,以消解文字的这一符号化的产物对具体实在的盲指。他的《文化动物》则揭示了文字理论杂交的貌似现代性的粗鄙;朱发东的《寻人启示》、梁越的《放心》等都是对文字和它产生的信息深层思考后的作品。我这件作品不同于他们的是拿自身开刀,拿早已建立的一切开刀,直指更深髓的对文字和传媒的质疑。不怕也不担心庸常人所挂心的外在“即得”“光环”,惟怕忙碌、功利和麻木的庸众不能体悟到我的心想和所指,使这件作品产生不了大的影响和作用,甚至中途夭折。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问题。
  ◎艺术不能独立于对社会、政治、文化、生活的整体思考和质疑之外,艺术当和哲学一样,有着其不可替代的对生命、社会的提纯功用。起到对盲目作大的人类文化、社会在自然中的位置、意义的点悟作用。
  ◎日常生活经验与以往艺术审美经验,(这些建立在记忆与惯性上,遮覆在事物表面上的人为“必然”与“真实”)骤然要被剥离掉时,难免会引起种种的反应,有的愤怒、诘责、鄙夷、谩骂;有的猜测、疑惑、自卫;有的麻木、不以为然、见怪不怪;有的是感觉到被戏弄、被欺骗、被伤害;有的认为是自圆其说、是遮丑、是哗众取宠、是瞎折腾……等等,有一万个读者,就会有一万种有差别的想法与看法。这是此件作品巨大影响力和穿透力的必然效果。
  ◎当作品最后有机会在完全的“困境”中展开,打破了别人习惯和经验认识上的“真象”,消解附着于其上的“正面”意义后,新生的意义将颠覆笼罩在——基于传统惯性经验、认知——“真象”上的“负面”意义,派生出它全新的、出乎意料、常识的、戏剧性的意义时,这件作品的震撼力自然会是最强烈的,它的意义与价值的所在,也就会毕显无遗。
  ◎我深深体会过文字所传递的信息会让同一个人,一会儿是恶魔的使者,一会儿又是上帝的化身的残酷性,文字扮演了歌功颂德的奴仆和谋杀良真的先锋的双重角色。我们是要真正的“事实真相”?还是文字“智力游戏”带给我们的“花花绿绿”的快感?!
  ◎我对诸多好象“虎踞峻岗,凤旋春树”,“龙腾凤翥,山驰海立”等这种古典理论模棱两可的理论盲指给人“隔山打牛”的感觉极为反感;对现代这“流派”、那“主义”以及乱提“口号”的对艺术的盲人摸象式的瞎评介极为不满。对理论界而言,此“文字祭”也有消解这些“涎唾”,以重拾理论精神的意思。
  ◎所有前期关于我的争论文字,于我都没多少意义,我要的将是事件本身的过程和因它而产生的效果与意义。所有的文章,不管他是骂的、捧的、误解的、揭批的……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必须完成此件作品的元素、符号,我需要的是过程的发生和它在相关大文化中的意义,以及文字产生的诸多信息被结局消解后的“真实意义”。
  ◎我赞同这种观点:艺术要有对人生的搅拌作用,当人们对虚张的大观念已经普遍疲乏时,就要为生命观察发现新的可能,使人的存在状态总是处于觉悟和清醒之中。
  ◎阿斯希斯·男迪说:历史学家往往将一切历史化,却没有将历史本身和历史学家自己的观念历史化。可悲的却是人类将基于人类自身的历史、文化建构当作事实必然;而忽视了自然历史的真存实有和它强大的法则,这是人类为自己无形中自套的“文明”枷锁。这些亦当是有智者该反思的问题。
  ◎我的《一了之境》一书中有:今人面对着问题,用尽千言万语仍游离于问题之外……问题衍生着新的问题,问题间的错位又成为更新的问题……人们面对世界存在的本质问题,越问越远。文字自身的纯洁性被语言使用所玷污,是文字组成的语言和文本将人与自然全然分离,进入一个浩繁诘涩的文本与传媒世界。愈来愈难以弄明白一件事情的“实相”。
  ◎当基于文字所传播的“人类文化”日渐成为我们深入“自然生命”、“自然本真”的障碍;成为我们鲜活生命的腐蚀剂时,有智有思的艺术家或哲学家,就必须考虑打破它的方式,哪怕因此而“身败名裂”。
  ◎此件作品参与的人越多、传播的面越广、引起的反响与争鸣越大,就会越显得文字和传媒的讯息对人们所谓的情感、关注与正义感、道德心嘲弄得有多重,而人们惯常的想象与所见又多么的荒诞与无聊、可笑。正是人们的文化积淀与惯性的阅读使他们受到了伤害,这足以警醒有心者。我让那些以追求、捍卫崇高、永恒、道德为目的的人,被虚伪的文字所延展的语言、文本、传媒所戏谑、嘲弄、消解,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人们去获得被文字讯息所遮蔽的“真实的存在”,对我们今天的“必然拥有”产生思索和警戒,看它是否“自然”,是否“真实”。
  ◎我这一超越往常生活经验的举动,肯定会引起极大的反响的,正象谌宁生给我的信中所写的那样:“肯定有不少人为你捏一把汗/肯定也会有不少脆弱的神经因此而发出刺耳的尖啸/肯定也会有种种不甘寂寞者从中搀和着各自的阴晦与狡黠……”而“我只坚信艺术自身的根性,本来源于自然,本来自于律动。它与艺术创造者的生命、血性是息息相关、一脉传承的。它其实就是创造者的另一种化身”,这亦是我所有“文字祭”生发的根源之所在。
  ◎我想将会有大量的目光、文字被吸引过来的,这会凸现这件作品的社会性、广泛性、批判性和它独具的魅力。我觉得真正的现代性艺术,应当指向现代生活的弊病,向习惯和传统既定挑战,展现它更直接、丰富、多元、多层面且广泛的角度,深入到现在生活的深刻内涵上去。以去妄澄明,让一切游离失所的现代灵魂及时如愿地归位。
■3月15日蔡先生文章与“编者按”刊出后的所想
  ①我们认为:蔡先生义愤填膺、肝火大动地用“吞蝇嚼粪”损他认为的“枪手”,是因为“发现真相”让他觉得被人利用和嘲弄;另外的目的可能是想“建功立业”于前程有益。
  ②“自毁长城究可哀”一文虽多诘责,但有“手下留情”的意味在,比如用“堂堂出名”“你有今天不容易”“你行的”等语,并力劝一了别做傻事,去干正经的大事业。蔡先生的“良苦用心”许多人都会想明白的。
  ③北京一“熟知朋友”之语,是有其隐晦丑陋的作祟心理的,但无形中却推波助澜,玉成了此事。
  ④不知顾元先生是否熟知一了?反正他要彻底失望、彻底错了,因为一了“技”并未尽,好戏往往在后头,顾元先生可拭目以待。
  ⑤“待查”的人今天主笔,自报家门,操持此文章。并将寄给蔡先生一份。此“真相”不知蔡先生能否接受?老枪练技,我真的没犯王法啊!
  ⑥由于事态的突然,打破了我们继续的操作和收积实物证据的可行性。一了认为可以先整理出文本,再等《美术报》出一期读者的批评甚至谩骂文章,就可抛出此文章,公布真相,完成此件作品。此后所有的一切报刊或现实中关于此事的讨论,都将作为补充、完善这件作品和文本。
■一了此件作品的意义、所指与价值
  尹吉男说:“当艺术或文化成为一个特定形式的时候,有时会与实在意义的观念情境形成某种背离,于是艺术也仅仅成为一种形式,它的精髓却暗暗消遁了。这一结局无情地嘲弄和欺侮了迟钝的理性、直觉”。他认为当“阅读”变成公众通过固定的教育和知识、经验积累,延展为对传统艺术语言、形式、结构的熟谙,凭借此建立的“正统”阅读、理解习惯、去分享、占有对艺术的“发言权”时,有智者都会升起对文化惯性的某种内心警觉。
  当一了此《文字祭》让读者那顽固而生生不息的阅读欲望与习惯遭到了一次次无情戏弄与嘲笑;当读者最终的表情被诡秘和惶惑所击中;当读者的情感、理性知见被刺激和难以预料击打、挤压为一张黑网,这些便苦苦折磨读者早已建构的对文字的盲目敬畏、惯性信服,他们会觉得往日的成见、惯常经验所把持的对事物的熟知,此时反到成了被嘲弄、戏谑的对象。他们就会渐渐产生失落感、愤恨感之后那迟到的顿悟和伊始苍白、困惑的猜测与理解。
  一了此次随意戏弄自己的“名誉”、“道德”,打碎渐已形成的由华美文字造成的形象外壳的行为和思索,应是独特智慧与艺术家真诚向艺本质的魄力的凸显。
这是个趋向互动的时代,此文字祭初始便有意想加强互动性,让发起者、主笔者、报刊传媒、编辑、读者、文字参与者集体参加,互为影响,互相促就了此件作品的圆满完成,应是对艺术形式、广泛性的一次丰富,而一改纸上视图艺术对视觉的“强奸”式接受。
  让·波吉拉赫称我们这个时代是“幻象和模拟的时代”。审视一下我们的文明与传统、生活,我们会发现,人类生活在一个由多种媒介创造的人造现实中,这是个现实的符号代替现实本身的世界。我们对世界、自然的直观经验往往被一种人造的抽象知识所替代,我们完全生活在一个与自然、真实相悖的幻觉中。一了的此次《文字祭》,打破了这一幻觉对人的蒙蔽,让绝大多数我们用来描述、感知、判定的经验范畴完全失效了,甚至连合适的描述、分析、定位的语言都没有了。虽然此件作品的主要起因是:众多的谣言、口舌是非、众多的争议将他置于一种迷幻又光怪陆离的“幻象”境地,他欲为自己的“真在实相”选择一种毁灭→重建的过程。但后来他考虑更多的是时今越来越多的媒体和越来越庞杂的信息充斥、包围着我们时今的生存,我们应该从轮番轰炸的种种信息中找回我们早已丢失的“智慧”和“灵性直觉”。他对人类愈来愈陷入缺乏自主思索和真诚在场的交流,却被多种传媒和借此制造出的种种隔膜符号组成的虚幻时光所包围、钳锢、奴化、并不自觉地、成瘾性地依赖于被它们加工、过滤、美化、意识形态化的人造时空中,溺入一种被马尔库塞称之为“新顺从主义”的“幸福意识中”,而忘却了反思、想象、奋争,自我感知……而感到痛心。所以才要为此而奋力一搏,哪怕为此而又惹下众多的谣言与误解!
  恩斯特·卡西尔说:“人并不生活在一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之中,而是生活在一个符号宇宙之中。语言、神话、艺术和宗教则是这个符号宇宙的各部分,它们是织成符号之网的不同丝线,是人类经验的交织之网。人类在思想和经验之中取得的一切进步都使这符号之网更为精巧和牢固,人其实不再能直接地面对实在……人的符号活动能力进展多少,物理实在也就相应地退却多少。在某种意义上说,人是在不断地与自身制造的符号打交道而不是在应付事物本身。他被围困在语言的形式、艺术的想像、神话的符号以及宗教的仪式之中,以至除非凭借这些人为媒介物的中介,他就不可能看见或认识任何东西。”
  此真知卓见一针见血的指向了我们的“窘境”,堪破了我们幻象中的“真实”和“幸福意识”。一了《文字祭》之三的目的,正是洞见到我们这些无可奈何的“遭际”,才决定击碎“温梦”,重新审视千百年来以文字符号为首的“盲指”渗入我们脑海中的本能和意识。当前期所有的文字符号在高潮期被“实录成文”,深入人心,要做出判定和意义、价值解析时,突然被他的“真实意图”击爆、碎裂,消解了它原有的“意义”,这时候文字符号的虚伪性、盲指性、蒙蔽性就会成为谋杀人们所谓的崇高、正义、经验、知解的凶手、让人们在流血的心情中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的即得与拥有,我们的依赖与真理!这件作品戏剧性的结构、犀利的思想、阔大的场景、巧妙的运作,都显示了它的独特性与独有的意义、价值。
  一了此行为艺术从根本上否定了我们往常惯性坚执的魂不附体的病态人生和畸形历史、文化的弊端。通过他此次成功的艺术表达,我们可以窥见其深刻的艺术良知之深境,他放弃了传统艺术传递给人以优美和愉悦感的功用,让现代艺术扮演起了哲学与宗教的一些角色。恐怕千变万化的现代生活,只有用现代艺术这一锋利的“解剖刀”才能给我们以“内在真相”,给我们以炫耀、扩张为能事的外在生活表象后那具体的内心体悟。此独创的方式和独特的作用所蕴涵的深刻性意义,如漆夜桔灯,必会触动许多灵魂的“弦音”。现代艺术应是不断为生命、生活盲目乐观的欢愉时时提供诧异,把深刻体验变成能被更多灵魂特殊对待的精神现实的法器。做为一个书法家,一了连续上演《文字祭》的出发点,当是基于此点!他想让所有的“阅读”与“知见”都经过心灵的检验,化入灵性深处,将这种思想延展为千万人的思想,并不断传播、广大,我们就不会被“人为”奴役,被“人造”桎梏。进入“自然本真”的生命状态中。
■《美术报》与“蔡先生”的角色、意义
  ①相对于受众,媒体在今天扮演的是“话语霸权”的角色,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时时刻刻左右着社会舆论、思潮风向,几乎成为当代人的人生“生活指南”。而精英文化和思想家在传媒中愈来愈边缘化,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美术报》同样是现代性的媒体的一种,也包括它在“浙江在线”上的网页。一了使用当代媒体手段去戳破当代媒体的“话语霸权”,无疑《美术报》是扮演了极重要的角色,贡献了极大的能量。是它让作者提供的“符号信息”得以在“轩然大波”之中展开,且大大缩短了创作者和接受者之间的反应距离与反应时间,使得这一行为艺术圆满指向传媒的虚拟性、可变性,将它的误导性、诱导性、霸权性,貌似公允性揭露无遗。当然那些没有刊发这些稿件,参与此行为作品的传媒,要比《美术报》还要虚妄,他们貌似公允的面目背后,是无节制的“造神”,吹捧成风让文化、艺术、作者虚假、膨胀为“经典”“著名”的所指,意淫着大众惯性的阅读与知解,让其溺于“幸福意识”之中不想自拔。
  ②蔡先生以为“发现了新大陆”,大胆揭露一了的“恶径”是与报人所谓的“职业感”与“正义感”相关的,但正如蔡先生所说的:许多名家都是以“找枪手演双簧戏得以成名”的。“这样的实例被公开逮住的却不多”,为什么那些包括比一了“名头更大”“地位更高”的人“屡施此招”,却没有被逮住?是故意放任,还是有别的把戏或交易?蔡先生和许多读者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逮住的就是“自毁长城”式的“身败名裂”,没逮住的是堂堂正正的“名家”。此“成者王侯败者寇”的文化现象,难道不是文字制造的罪恶吗?“书坛非净土”,当然要警惕,但而今时代,谁敢言真有“净土”的存在?媒体亦非净地,大家更要警惕啊!
  ③蔡先生在此作品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没有他的主张与能量,此件作品定会又一次夭折的。好在蔡先生那“建功立业”“崇纯正义”的思想让这一切得以圆满完成。至于这些“理由”背后的“名堂”,蔡先生自己心知肚明。我不知当此文本被蔡先生看到后,将作何“愤怒”之想!要声明的是,此件作品不是针对《美术报》与蔡先生的,我们只是善意地巧借了一些技法,善意地将《美术报》与蔡先生的“职业”入围罢了。■

结束语:

  “千呼万唤始出来”,用此语形容对《美术报》刊发揭批一了文章之后,期待刊发另外的读者的批评稿件浮出水面最能体现我们那焦灼渴盼的心情。从3月15日《美术报》(第486期)揭批后开始,这样的稿件盼了近一个月,当见到4月12日《美术报》(第490期)的“编者按”与孟先生《傻事都是聪明人干的》一文后,“久悬的巨石落了地”。于“编者按”中可知,对“一了现象”的讨论文稿极多。只是“编者”本着“惜才”或别的想法。急于了结此事。遂使许多的稿件“胎死腹中”。蔡先生的“好意”是“本报在此事件上的态度是对事不对人,人无完人,哪有不做点傻事的。”并希望“一了”有所警醒。(此一了加引号,非特指,乃是警示所有想炒作的“一了”们之意)。此稿与“编者按”的推出,让一了大失所望,深感遗憾。本以为是麻木与冷漠的现代人都失却了“心性”,不再参与“无即得之利”的事情。好在反响极大,引发了许多稿件,可惜的是这些稿子让“好心”给葬送了。此件作品引发的舆论与深度要招致受损。这是一了极不愿看到的现象。
  亦有事出意外的喜讯,4月1日的《青少年书法报》(总第855期)第四版的“争鸣”栏目,突然刊发了《揭开诡谲的魔面》(署名:李敬东)一文。让人顿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感。一了说《美术报》的讨论看来是尾声了,别的媒体就此事刊出文稿,正可扩大作品的影响力与波及的范围,这是好事!因为此文所引发的稿件可能还会不断。最好的效果当是,其它的书画刊物亦能加入!
  《毁灭=重建》〈——一了行为艺术《文字祭》作品三的报告〉是3月20日整理出来的。本是想等《美术报》刊登出读者的大量揭批文章后,抛出此文本的。可惜连等3期,皆没下文,致使这件作品的高潮没有华章出现。现在见到4月12日的消息,知事已到此——由于蔡先生的“好心”,不会再有文章了——只好抛出此文本,圆结此事!
此文本的抛出,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惟愿能有更多的读者看到,并写文参与。这无疑会使此件作品更加丰富完美。
此行为作品的场景是巨大的;参与者之众或许会是现代艺术作品中最多的;所涉及的文化深度、阶层、范围亦是多泛的。它所关注与思考的问题亦是深邃、独到的;采取的实施渠道、方案亦是奇特的。关于它的深刻意义,和所有引发而至的讯息,将会在下半年结集出版。作为一了先生的艺术专集公开发行!为此我们将组织一些专家学者进行座谈,当然更希望广大的读者能就一了先生此件的行为艺术作品,写下自己的感想、看法,在各报刊上发表,或寄给我们,共同成就这件具有大“意味”“形式”的作品。
(附注)
  时间:2002年9月开始。11月23日《美术报》(总第471期)发出首篇文稿,到2003年4月12日《美术报》(第490期)编者语出现,第一段落终结,历时半年之久。(第二段落将以其它刊物的“争鸣”和专家、学者、读者就其意义、价值的讨论展开,乃有始期而无终期矣……)
  地点:主论坛《美术报》,以及《十方艺术》、《青少年书法报》、《青年书法》等刊物。
  参加者:《美术报》和“浙江在线”的《美术报》网站的所有读者(工农兵学商医……各种地位、性别、身份……全国各地甚至域外……三教九流、各行各业)以及关注一了的所有的人。
《文字祭》之三文本辑要
一了走歪了
吴人弓(2002年11月23日)《美术报》

  我真是为一了先生捏着一把汗的。这个十几岁就已参禅悟道;19岁就已创办、主编中国惟一的一份“禅与艺术”研究的刊物——《禅艺研究》;20多岁就在中国艺术的圣殿——中国美术馆举办过个人书法展;30来岁已经出版了七、八本个人书法、著作专集;才华横溢、天资聪慧的“人物”,今天的路似乎越走越歪了。亦让全国大批激赏,关爱着他的艺友们愈来愈糊涂了。
  我们所认识的一了,曾经是一位耽于纯粹艺事;沉心幽玄禅境的边缘人,住陋巷,箪食瓢饮,褐衣百结,尚执“锥股悬梁”、“悟艺证道”的勇猛精进之志。极似一个艺术的苦行僧,生活的清教徒。如今他能取得如此多辉煌而骄人的成绩,当与这十多年的清心寡欲、虚融淡泊、超然尘外、乐道安贫、一心向艺的高致情操和深厚学养有关。
让我们再看看现在的一了。完全是一个走火人魔、陷入魔界的浮躁张狂人。他已抛弃了禅的通脱、幽明、澄达是书法艺术的至高之境,而认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言下之意还是魔厉害)”“魔界……那种幻化、空灵、诡异的有似梦幻的魔境是艺术的深彻境遇,它是无可辨识,无可言诠的‘一碧天光’的通脱‘现前’,这里只有心的呼吸与伸展……”听听这话,说得语无伦次,还真像走火入魔的样子。有人文中誉其是“一个在魔与道之巅狂舞的精灵”是“兑换”“绝迹”的状态,我倒觉得他现在真是一种鼓噪喧嚣、张牙舞爪、疯癫狂妄的着魔状态。当然此乃心魔,是遮掩、隐蔽在其日常寡言少语、潇散洒脱的外表之下的。惟其如此,才更可怖,令人担忧。
  如若说草圣张旭的“脱帽露顶王公前”是癫;书圣王羲之的“东床坦腹”是通脱;那么一了去年9月裸演的“文字祭”该是真入魔了。他的那次“行为艺术”一经各方披露,实令大多的艺友们如冷水浇背,茫然无措、哭笑难明;这还是一了吗?而今年8月,一了竟然与商界合作,为贵州茅台酒厂一新品牌酒做起了形象代言人,搞什么“艺术与酒文化的新融和与共发展”(细心的读者于诸多艺刊上或许已见知此讯,《东方艺术》8月号亦有报道),据说因此弄到不少银子。9月份呢,又在山东济南与某餐饮名企合作,大搞什么“探索书法艺术与餐饮文化、环境有机结合,共促共进……”的活动。听说近期又在筹划什么“大地书写”的全国游历、书写活动等等。书艺一事,一旦陷入滚滚商海洪流、喧嚣尘俗杂务,哪儿还能静下心来精进艺事,只怕物欲与尘俗的樊篱会渐渐桎梏心灵的“绝假纯真、断伪专实”以及“脱略尘滓”的艺本道心。难怪有人猜疑一了此次的“出山”活动,是“贪羡荣华、留恋享乐”以“追名逐利”矣。
  做为一位一直关心、关注一了艺术成果的艺友,内心着实替其揪心、惋惜、后怕。毕竟一位书法天才的沉沦,对于在覆天盖地的商品经济大潮下,渐行渐弱的纯艺术,是一种雪上加霜的悲剧。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或许是偏爱,我总认为少了一了时时出新、荡人心魄的书艺,中国当代书法艺术定会少缺一道独特且撼人灵魂的风景。
惟愿一了能紧扼心猿意马,奔出“魔界”,回复到艺术的本质上来,回复到禅境道心上来。有天赐慧根为基,有己我秉赋为器,走歪了路的一了,离魔入道,尚为不难。诚愿君早觉、走好!■

佛可居,魔亦可居

秦 盾(2003年1月11日)《美术报》
  “当群羊闪射着最纯粹的道德光辉,这时杰出的人就不能不降为恶人之流;当虚伪损毁了一切,窃据了真理之名,这时真实的人就只能求之于坏名声中。”
——尼采
  读了吴人弓先生的文章《一了走歪了》之后(发表于《美术报》),觉得作者有些杞人忧天的感觉。
  一者:“清心寡欲”、“住陋巷,箪食瓢饮,褐衣百结”式的苦行僧、清教徒式生活,跟艺术的成就、分量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如若这是好艺术的成功前提,那么那些乞丐、流浪艺人、下层贫民随便写写画画,不就可以成为大艺术家了吗?中国历来有卖弄“安贫乐道”以示情操高尚的陋习。这极像古人常把道德同艺术成果的高低胡乱扯在一起一样,是一种封建的余毒。我们不能因为爱迪生可能有什么道德上的问题(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贬低他发明的电灯、留声机等一系列发明不是好发明,而贱视、抵制使用这些产品的功能;同样的,我们亦不能因为陶潜的道德情操高、安贫乐道,他的诗歌成就就可超越唐之李、杜、白。梵高赤贫如洗、耽溺艺术,成就非凡;毕加索富可流油,耽玩艺术,成就一代大师。故艺术一事,与人的慧根和执着有关,与其他关联甚微。
  二者:既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永居魔之法力下,无力胜之,求道便无出头之日,索性入魔算了。魔境亦是一种高境界,因为“入佛界易、入魔界难”耳。而能充当“在魔与道之巅狂舞的精灵”的人,则更应是凤毛麟角的了。这需要一个人的胆识、勇气,需要魄力十足,元气淋漓,否则早成精神病自栽了。我就挺喜欢一了先生处于“魔境”时创作的“狂歌当哭”系列作品。不进入“魔”的颠狂状态,何能出撼人心魂的“绝迹”?此可谓道虽有道之好,魔亦有魔之高耳!
  三者:裸演“文字祭”之行为艺术一事,不能少见而多怪,书法圈封闭得太久,积习极多,桎梏甚严,是故一直未有能打破这“染缸”的。一了为文字“招魂、祭奠”,以找寻原初人基于宇宙、自然万物,创造文字的神性、巫筮、幽玄的精神内蕴。找回文字原初的灵性、魔性、神性,剥掉数千年来文字由于实用化、功用化、积存下来的病垢俗鄙之壳,以使其露出莹澈灵妙、鲜活郁勃的本然面目与光芒。人之衣饰,本是为美,到“文明进步”后,就强化遮丑和避寒保暖的实用功能,进而成了身份和阶层、权力的象征。以致即使炎夏酷暑,女人还要包得严严实实,士人还要长衫著冠。这亦是一种封建余毒的壳,我们当还衣饰除保暖与遮丑等功能以外的审美愉悦性。故一了选择了两种同时剥落“外壳”的“行为”方式。本就当给人以强烈的刺激和深思、启迪,以警醒盲从、庸碌的俗众,解构“文明”的弊病。此正乃一了先生良苦用心处,亦是其对文化、社会、艺术真知卓见的演绎方式。当褒当嘉。
  四者:将一位艺术家参与社会活动、弓杯蛇影成“沉沦”,认为会葬送其艺途,亦是狭隘的封建道德思想作祟!翻翻中国艺术史就可知,古代大凡有名的大画家、书法家都是当官者,或者曾经为官过的;而没做过官的那部分,亦是幕僚、门客等身份。这与古代的教育、做官制度有关:一是学而优则仕;二是舞文弄墨这事向来是富家子弟的权利。穷人温饱尚难自保,哪还有钱让子女入学求仕、读书识字?如此看来这当官判案,维法护礼,发展地方经济等社会活动并不会影响多少精力与时间的,有能力的可以身兼数职,且应付从容。所以对艺术家参加社会活动,不能妄加指责。至于其心态静或不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此惟一了先生自知,他人只是瞎猜测罢了。
  亦或许是有另外的原因在:正如吴先生文中所说的,商品经济下的消费时代,纯艺术陷入一种窘迫的积久愈弱的状态。书法更甚。也许一了先生正是抱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对艺术的情感,才献身浊污尘寰,欲为艺术的生存、发展觅条出途呢!
  你可以不喜欢现在的一了,但绝对不能忽视一了的现在,艺术进到高境,就是一种曲高和寡的孤绝之境,注定会淘汰一批批原曾关注、关爱他的读者。这是个层次、境界的问题。开宗创派的艺术形式,特立独行的圣徒式殉道行为,往往皆是以一种超前、超验的方式突兀地出现的,它对后世审美观起一种引导作用。而我们往往只习惯于传承,或者稍稍“改良”审美经验、层调。梵高、井上有一的东西为什么死后多年,人们才逐渐地接受,原因正在此。
  于此我奉劝一了先生,请勿顾俗虑,放胆去做。你的道路虽然曲曲折折、非俗世坦途,却并非“歪”路。它当是最艰险、孤寂,但离艺术圣殿最近的路。(此文原题“你可以不喜欢现在的一了,但绝对不能忽视一了的现在”)■

我坚信:一了走歪了

齐 庄(2003年2月22日)《美术报》
  读了《美术报》先后刊载的吴人弓先生的《一了走歪了》与秦盾先生的《佛可居,魔亦可居》的略近于二耳之听的文章后,我有这样的疑惑:我们亲爱的一了,是否在做秀呢?他那肚皮中是否是满腹机械、满腹文章或一肚皮不合时宜呢?我甚为赞同吴人弓先生的观点,我也坚信:一了确实走歪了。
  说实在话,一了是聪慧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如吴人弓先生文中说的:这个十几岁就已参禅悟道;19岁就已创办、主编中国惟一的一份“禅与艺术”研究的刊物——《禅艺研究》;20多岁就在中国艺术的圣殿——中国美术馆举办过个人书法展;30来岁已经出版了七、八本个人书法、著作专集;惹得东瀛的专家学者,专访拜会。才华横溢、天资聪慧的“人物”,今天的路似乎越走越歪了。亦让全国大批激赏、关爱着他的艺友们愈来愈糊涂了。
  你看一了,2001年12月中国美术馆的书法艺术个展,并同期推出的作品集,我以为是偏执的、焦急的、躁进的、歇斯底里的,选择的创作内容“唐突俚俗”,将“性的交流”搬移进了艺术的圣殿,并美其名曰:凹凸、阴阳、Y与Q、乱坟岗。更可笑的又可气的是题为“日出”的作品便是性交之后的溅泄,糟蹋了中国几千年的文明道德。十年前的一了可不敢这样,那时的他,租赁在一个僻静的小村里,十五平方米左右的居室,一床一几一书案。有朋来,不亦乐乎,席地而坐,憧憬希冀“吃茶去!”。没日没夜的读书写字,好一个潜心艺事的苦行僧,不正如古语说的“虞口即非穷愁不能著书”。现在的一了,工作室漂亮、新颖、豪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听月斋”拓展成了现代的“宇宙飞船”。人稍微有了点成绩或稍微出了点名就可以这样了?
  一了裸演“文字祭”的行为艺术、与商界合作为贵州茅台酒新品牌做形象代言人、搞什么“艺术与酒文化的新融和与共发展”,这不和那些无事生非、制造事端、绯闻不断、招惹人们关注的什么生活秀、美女秀、脱衣秀、俊男靓女、奶油小生献媚抛眼同出一辙吗?秦盾先生文中言:裸演“文字祭”之行为艺术一事,不能少见而多怪,书法圈封闭得太久,积习极多,桎梏甚严,是故一直未有能打破这“染缸”的……。那么,我要问:脱光了衣服,就是打破桎梏,打破山门有新意了?就可以写出更好的字来么?他是怕他那个名品牌的高档服装被墨汁弄脏弄污吧!这既可以惹来众人的关注,又可以免却名牌服饰的污损吧!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这是艺术吗?是看“书法家”的“肉身”,他是精还是肥?
  近期《美术报》刊载的女性胴体书法,借问聪明的一了哥,您赐我一双慧眼吧!法眼也好,我欣赏此类“书法作品”时,我是否该如鲁迅先生所讥的专看他的胸前两点,脐下三寸,还是该看他的黑黑白白、深深浅浅、条条道道呢?是审美的需求与联想吗?似乎什么样的材料都可以书写,抑或是什么样的工具都可以使用呢?在您的《心禅艺境》之旅中应当如何注脚呢?
  秦盾又言:既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永居魔之法力下,无力胜之,求道便无出头之日,索性人魔算了……。以朱明一了您的心性是否有这样低劣无能的思想呢?“好战胜佛”的斗志哪里去了?以您的聪慧应该不至如此吧!不然则成了“伤仲永”了。
  如若您果真是一位聪颖的智者,您在依靠古典传统书法情结的同时,出以时代的审美需求,那么,我们应该是毋庸为您挂怀,担心的。但是您何去何从,却必须给关怀、支持您的同仁们一个交待,否则便让那些猖狂而趋的新生之犊,莫知所向了。或者说书法想怎样弄便可以怎样弄的话,那似乎为祸尤烈了。
  您不是“心禅”的一了吗?歇却狂心,回归真我吧!禅宗说:杀活手段,棒喝交施,可以心光普照,情根识锁,拔出灵明,诚哉斯言也。或许您有:“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太痴,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的思绪,应该也知道:至其品目高下,却非一夫所能褒贬抑扬的。纵使时下有一二篇苟同您的语言行为的文章,又怎能掩来年之目,杜将来之口呢?您的从前并不能代表您的将来。■

我不喜欢现在的一了

石 丹(2003年2月22日)《美术报》
  一了就是朱明吧。这位有些传奇色彩的书法家总在吸引着书坛内外人士的眼球。当然对于他的看法亦是褒贬不一是非难辨。
  这不,《美术报》上就有人对他的一系列艺术行为做出截然相反的评判,一个说“一了走歪了”,一个却说“佛可居,魔亦可居”来,真让人云里雾里,不知庐山真面目了!
  但,既然报纸郑重其事地刊登了如此的讨论,就说明一了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否则为啥要拿他“开涮”呢?(听说一了爱吃涮羊肉)。
作为我个人,我不喜欢现在的一了,我喜欢他的以前。我曾订阅过他主编的《禅艺研究》,大概是在1990年至1993年间,因为我特别钦佩他为禅宗与艺术之间所作的功德,这里有着学术的良知与真诚。他那时大概也就二十刚出头,就网络了一大批中国学术界的顶尖人物,譬如张岱年、邓广铭、汤一介、庞朴、张中行等等,让人真的对他刮目相看。那时,他的书法也是取法高古、浑朴一路的碑派书风,书来雄浑恣肆,有超然绝俗的气质,在同龄人当中尤显不俗。这也许与《禅艺研究》的背景垫底有关。我相信,他有知道怎样与众不同的才气;这个才气不知是好是坏,但放在他身上,却不别扭。这也许就是艺术家的天生秉赋吧!
  再后来,不知何因,他四处云游,给人一种飘然不定的印象。以往儒雅、宁静的一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忽然变得令人疑惑不解,他怎么一下子就如此浮躁、张扬、虚狂、莫名其妙……搞一些胡涂乱抹的“涂鸦”之作竟冠以“汉字的魔性”堂而皇之地展出于中国美术馆,引来一片哗然。还发表什么《无聊的书法》于公众媒体,对传统书法进行野蛮无礼的粗暴攻击,令人瞠目。又于大庭广众之下一丝不挂,裸演《文字祭》行为艺术,这是否真是走火入魔了,我真不知一了的内心是否出了毛病抑或另有所图?这还不够,又为茅台集团的品牌酒做起了形象代言人,这种商业化的行为直接葬送了一了以往辛勤建构的一切,这与他的所谓“禅”大相径庭。艺术家本该潜心于书斋,究心于艺理,远离世间俗务,才能有深沉而超凡的创作。这一点,一了应该比谁都清楚,但为何深入迷途而不返呢?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啥药呀?
  当然,说这些并非我的迂腐,我知道,当下传统艺术面临全球化观念的冲击,所谓的现代话语转换似乎成为传统艺术面临的重要问题,美术界有了蔡国强、谷文达、徐冰等艺术家,他们的一系列创作、行为亦似乎让我们目瞪口呆,不知所以。但书法界似乎一向沉寂,在这种大背景下,书法家究竟该面对什么?一了的出现,或谓一了的“堕落”,带给我们的书法家更多的反思与启示。
  作为一个未曾谋面的同道,我不知一了到底作何感想,能否站出来说几句,哪怕是完全批判我的话,因为你的行为、创作、观念越来越不可思议,这需要你的阐释。我相信,不光是我,也许有很多书界的同道都想让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圆其说”,你究竟在言说什么?书法真的可以胡来吗?
编辑(书法版)先生:
  您好!
  我是贵报的忠实读者,将书法置于美术的大背景里作文章,意思就比单纯的书法报刊大了,因而我喜欢《美术报》。
  写关于讨论一了的短文,心情很激动,因为就“一了现象”来看书法界,真是问题种种,我不知是否以偏概全,总之是内心的看法,望能借贵报一角广布于书坛,以此展开一些真正有意义的讨论,像最新的《新周刊》上正在由一批美术界的精英人士讨论城市建设规划与艺术家的关系问题,也就是艺术家与市场的问题,读来很有意思,但书法界缺少这些有思想、有活力的东西。
  尽管我真的对现在的一了行为表示疑惑不解,但他还是书坛的一位难得而很有意思的艺术家。我购买了他所有的画册与文集,知道他是一个很边缘但前卫的人物。譬如他从不参加全国展或中青展之类的活动,并以非书协会员而解嘲,还拒绝所谓的“学院派”式的艺术系统。这些并不妨碍一些真正学术意义上的大展频频邀请他加盟,这种边缘的姿态很能引得人们的目光。书法界如此有意思的“主儿”的确不多,美术界就有徐冰、谷文达、蔡国强、吕胜中、袁运生、石虎这样称得上有意思的艺术家。因而书坛还是应该多一些像一了这样的艺术家,尽管我的内心拒绝他的现在,种种的疑惑让我“剪不断、理还乱”,但他带给我或者别人这种“思考”或“疑问”,这也许就是一种价值。
  我真心的想,《美术报》能否完全改变书法界□□(此处删去两字)那种的陈腐积习,真正为书法艺术的现代化进程作出智慧而敏锐的引导工作。
  也许,面对一了展开的话题真正可以引向深入。
  还有一点,可否真的将一了请出,因为美术界书法界可能有些朋友还不太了解他,会产生“一了是谁?”的疑问,这样可能会影响讨论的意义,我身边就有把朱明和一了当成二个人的说法,所以这需要澄清。
拉拉杂杂,言不尽意。
  祝《美术报》 羊年大吉!
石丹于陇上
本来想加点“编者按”,但石丹先生的附信十分精彩,故以其作按语似更能代表《美术报》的大众性。一了绝对是一位有意义的书法家,他的存在胜过数以“十”(百或千?)计的平庸书法家不知几倍,针对他的批评当然可以很“凶”地展开,但需要从他的艺术立场去审视才会有说服力,希望有评论者明鉴之,是幸。
——编者■

自毁长城究可哀

本报记者:蔡树农(2003年3月15日)《美术报》

  作为同道,我很不乐意写这篇短文;而作为《美术报》的记者与编辑,我又不能不“愤”笔疾书:朱明(一了)先生,你的玩笑未免开得太过分了吧?
  谁也没想到你竟会以这样卑劣的手段自毁形象,谁也没想到堂堂出名的朱明竟还会再使用这种唱双簧及演独角戏的低级把戏蒙骗舆论蒙骗读者。好了,狐狸尾巴可闪亮登场了?原来写《一了走歪了》的文章的幕后策划者是你,写《佛可居,魔亦可居》文章的“秦盾”(其实,当初我已“咯噔”发现这个“秦盾”的住址与你“巧”合一处,本着善意,让你发话罢了)的幕后操盘者是你!而今天,一个写过《一了走歪了》的“吴人弓”先生又化名“易心”先生邮来了《谁说一了走歪了》的“驳议”文章(是不是认为编辑得了健忘症),的确是胆大妄为。空前绝后的“文字祭”!然而,你“中间”安排的一忽儿居“淮上”一忽儿居“郑州”的“杨云”小姐的“真名”与真实的手机号码(接听者是男音)泄了密,而当我以记者身份去“质询”她(她“家”的电话被探问到)时,她居然说“吴人弓、易心”就是她“搞艺术理论(待查)”的“老公”的化名,并声称一个人的“观点”是可以前后“转变”的——老枪练技,不算犯法。
  不容易,朱明,你有今天不容易,现代派书法冲杀到今天的阵容更不容易。你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呢?为自己,为现代派书法,为《美术报》公正地抬举你,你都不应该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啊。差点,你的:“目的”将“完全”达到,至少我还是相信编辑部收到的针对“一了现象”的六、七篇“自由”讨论稿足够爆炒你的,只怪你未气沉丹田,提前“无银三百两”——“派兵”护卫,结果如何?
  曾经比较了解你的“你的”一位朋友告诉《美术报》:“陈传席先生说过:‘批评就是宣传’。我们批评某人某现象,就是在替人家作宣传。现在我们在报上批评一了,实际上已不知不觉中了一了的诡计,替他宣传,为他的出名推波助澜。不批评,一了便着急;批评了他反而高兴,越批评得响他越高兴。”安徽艺评人顾元先生则谓:“你让一了去表演吧,一了下次还有何新举措,不会技尽吧?”
  朱明,据可靠消息,书法界还有像你这样的人这样的现象存在,包括某些名头比你更大、地位比你更高的名家亦屡施此招,这是我最感忧虑的。所以,不客气地“批评”你的惟一愿望就是请你自尊自爱,如果你尚能遮羞,那就请你收敛起小聪明去干正经的大事业,你行的。谢谢,谢谢了。■
  少数“名家”据说是找枪手演双簧戏得以成名的,这样的实例被公开逮住的却不多。该文作者“易心”就是去年下半年在本报书法篆刻版写《一了走歪了》一文的作者“吴人弓”,为了“一了”,由自叫自卖到自卖自拐的“一了”的伙计们真是辛苦了,读者诸君虽有吞蝇嚼粪之恶,倒也不妨“欣赏”一下原汁原味的原版“丑剧”——书坛非净土,要警惕啊。
——编者

谁说一了走歪了

易 心(2003年3月15日)美术报
  天下间事,真有凑巧。购《美术报》时,被关于一了的批评文章吸引,埋头便读:第一篇剑拔弩张,唇枪舌剑,口诛笔伐,意词霸道,似与一了有仇;第二篇和信虽多微词与不解,但言多中肯,亦提出了好建议。拍案叫绝的是编者语,虽寥寥数句,却一针见血,戳到最疼处,乃高手出招。《美术报》此举存英雄气,发表如此激烈的批评文章,并想深入争鸣,乃有胆有识。这对吹捧成风、死水一潭的书法界和书法刊物是不可想象的。
  意犹未尽读完二文,付账待走。突然映入眼帘一奇特的杂志:封面黑乎乎一人头像,形象清癯超尘,乍视双目——孤绝深邃、幽若古潭——让人几不能对视,几不能呼吸……又是高人,吾暗称叹。遂起手翻阅,方知此杂志名《十方艺术》,封面人物乃日本书坛巨匠:井上有一。有胆识于国中推介此人,卓绝之识耳。这时目录中的几个字吸引住我:在书法中呼吸——一了访谈。此一了是彼一了乎?翻到一看,果然。那些酣畅淋漓可见血封喉的话语,读得心悸神慌、头血直涌。好书!万不能错过,遂付账回家以细读。
  待到读完全文,觉得脑袋似被其捶扁!自我以往对书法理论的建构,消作一滩泥,遂冒出一念头:这厮太狂!再想想,又觉得这厮狂得真诚,执着得甚至可爱!他的“中国当今没有书法家”“书法不是艺术”“民间书法不是书法”“学院里不培养艺术家”“书法是个‘蛋’”“书法家学者化是一种谬误”等观点,尤如重重漆夜一道道夺目的闪电撕裂长空;更似暖梦乡一阵耳畔炸雷,使识者魂魄俱散,茫无所从……
大雨先生采访其的目的是:
  节前于一高档的时尚杂志又见到一篇关于一了(朱明)先生的采访。这位视艺术甚于生命的斗士:一副闲适的样子站在书架前的梯子上灿烂地笑着……被誉为书坛“鬼才”的他似乎总是受到诸多媒体的关爱。前段时间,经常可以在各大报刊上看到关于他的如火如荼的争鸣文章。争论他的“行为艺术”、“做茅台某品牌酒的形象代言人”、于中国美术馆举办的“汉字的魔性朱明书法艺术展”、“《一了之境》、《魔界》等著作对书坛的爆炸性冲击”、“在儒、释、道三教荟萃之地,嵩山脚下筹建数千平米的艺术工作室”、“竭力推介日人井上有一”、“诸多的奇谈怪论”、“艺术界对他的种种谣传”……太多的疑问、魔性,驱我想拨开雾幛,直窥一了先生的真正状态与思想……
或许只有如此鬼才、怪士,才会有如此杀佛弑祖式的对书法的“棒喝”!如此“难悦俗眼”的诸种行为!
  当我正为书法“权威们”所搞的“兰亭书法奖”“流行书风”“重组的中国书协”“德艺双馨会员作品展”等桩桩件件质疑、悲哀——以为中国书法只能到此种闹剧的地步——心内惶惑、愤懑时。突然见到如此开物化迷若醍醐灌顶的“开示”,内心自然要风云动荡了。这位斗士、狂士力图一举砸烂传统书风的大酱缸,将书法带入真正的艺术深境和当代语境,找回书法在文化中的发言权与独特魅力。何等的胆识啊!甚至是一种英雄情节!
  着实奇异的是:他的作品无论是现代书法的巨制,还是传统书法的蝇头小楷,皆骇然精绝,直指灵性,颔首抚掌称好之外,别无它议。最奇异的是:朱明的性意识书法系列。将书法与性意识扯上关系,千古以来,惟有此君!此人的确是千百年来独树一帜的大“鬼才”。有人说“性无可避免地成为一切艺术灵感意象的源泉!”“性是艺术家表现、传递强烈讯息时的最佳方式,在纯艺术的领域里,情色与性永远是动力和创作的主题。”这亦是弗洛依德之里比多转移论的最好注解。性意识必然渗入了人生的方方面面,当然亦会影响到书法。倒是那些“道貌岸然”者,而或持贼喊捉贼龌龊心态者,往往自足之后要怒骂别人“糟蹋了中国几千年的文明道德”。
  关于他的书法艺术:一不想用传统理论的条条框框去分析、套用,那些陈腐的理论体系,已被糟蹋滥俗了,僵板成为酸腐、俗庸的代名词;二不想用西方翻译过来的蹩脚、繁杂的理论系统注解。我只认三点:一是技法、结字的特异性(个性、风格之所在);二是线条、骨力的质感(功力、学养之所在);三是气息、意象是否别具大格(艺术、价值之所在);大凡具备了这三点的书法,都是真粹的艺术。而不论你是怎样的书写形式、章法、构成!“只要看,不要想”(维特根思坦),具此法眼,又何须那些指鹿为马、盲人摸象的臭理论去注解!“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真悟通是迦叶不言,尽得真趣耳!是众佛喧哗、一佛孤寂。
  往往那些低能、自卑之徒执“过屠门而大嚼”之丑陋心态,才诘西骂东,非要弄出个“子丑寅卯”,以示自己之高贵。实更显可怜。
  一了之“睥睨一切,笑傲天下,狂放不羁”之狂态,乃是其堪破伪善传统与道德后“成为新人,独一无二的人,无可比拟的人,自颁法律的人,自我创造的人”(尼采)的一种心性纯然流露。“君子上达,小人下达”(论语·宪问),此上乃道境,此下乃人为之律,而往往“上达”于高境,才会被无知燕雀所嘲弄。上境非一般俗解;它不但有古佛之祥静,古潭之幽深,梵我合一之玄彻;亦有神化不测,无执无羁,任性恣情;甚至是山奔海立,沙起云飞,风鸣树偃……那种视禅定仅仅是“心静”“寡欲”的人,尚不得禅之法门。禅之通彻后的境界当是“无为而无所不为”,是“悟通佛法后,该干嘛还干嘛!”……
  无论是宗教而或真粹的艺术,都是性灵神魂的表述!非关人世种种人为的“枷锁”“桎梏”。以人的尺度,人们认为:上帝——“不就是那个木匠的儿子吗!”以人伪善的道德、传统建构为尺度,又怎能理解艺术的真髓性之所在?真正的艺术家当是全身心艺术性的存在,即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创作家。艺术与人性和文化奥意分开,是艺技复制,因为真粹的艺术是真粹心性的全然表露和迹化!“内在需要所要求的一切技法都是神圣的,而来自需要以外的技法都是可卑的”(康定斯基)。面对心性喷涌的作品,我不详评,是因对我而言,除了激赏,再无它种俗鄙之看法。他那神鬼莫测的线条——张力、质感、涵蕴、诡秘——当是他精湛的传统功力对“心象存在”的迹化!可以想象到无论执笔或用锋,他必是不拘囿于古人,惟随性生发、随需变化的。他对汉字结构、意象的深邃理解;对空间美、形式美的独特建构;他内心澎湃又富涵澄彻性灵的激情等,使作品恣溢摧枯拉朽、光如神明的真如气象。……诸多种种,早巳令人汗颜自愧,哪敢再用俗庸人鄙陋的一鳞半爪的知识、见解去瞎评?!
  至于他放浪形骸、光怪陆离的行径,应是他堪破“外在桎梏”后,坦真率性之“本我”的流露。这亦是他的艺术何以臻此高境的原因吧!古语有证:“书乃心画”耳!
正如编者所语:“一了绝对是一位有意义的书法家,他的存在胜过数以‘十’(百或千?)计的平庸书法家不知几倍。”谁说一了走歪了?!我认为一了应是当今书坛的翘楚,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物!■

揭开诡谲的魔面

李敬东(2003年4月1日)《青少年书法报》
  前几日翻阅湖南青年书协主办的《青年书法》总第13期,见到一篇署名秦盾的《你可以不喜欢现在的一了,但绝对不能忽视一了的现在》。仅看此题便令人惊诧,这岂不是一句吹捧一了的广告语吗?再往下读又发现这是一篇无聊的反批评文字。是针对吴人弓的《一了走歪了》(见《美术报》2002年11月23日),我真佩服聪明的秦盾,将前题置换成《佛可居,魔亦可居》(见《美术报》总第478期)再次堂而皇之浮出水面。
  仔细读过该文之后,深思良久,我感觉这类文字何以立说,他将一了附会成凡高和毕加索,荒谬怪诞的文字充斥你的视线,让你哭笑不得。依我拙见可以将一了归入魔境,然后再慢慢揭开魔面上诡谲神秘的面纱。我所知道的“一了”,本名即朱明,一直在书坛扮演着“佛”的角色,抱着书法的“敲门砖”去实现他的目标。表面上以超功利自居,实际想获得大名大利。无论是他所搞的一系列书法个展,还是编著的一些书刊,都无疑是以出名为旨归。最近朱明为茅台酒作形象代言人,恰好印证这一事实,可谓名利双收。朱明以佛与道的代言人(现在摇身一变为“酒神”)的身份来大肆宣传炒作,狂妄自大,浅薄轻浮,故作惊人之语。他在书坛混乱之际闯了进来,我们可以把这种现象看成当代书界一个缩影。这拨人大都出生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早早放弃了学业,不安于现状,更不甘于寂寞,抵挡不住繁华世界的诱惑,随之混迹于京华。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时刻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唯恐在书法潮涌之际赶不上风头,为了昭示自我的存在,他们不能甘于寂寞、忍于埋头苦学,而为了出奇制胜,便想出了一个怪法,企图歪打正着。
  朱明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曾自诩为“具有传统书法向现代艺术实践成果而成为海内外书坛关注的焦点人物之一。”(见《青少年书法报》总374期《朱明著作邮购启事》),这里面列出他的大作有《一了之境,关于朱明的实验文本》、《一了书道》、《一了扫描》等,自称“这是一批极有收藏学术价值的艺术专著,并在艺术界产生了不俗的影响”。这是何等的大言不惭,我们被周围的肆意炒作包装、故弄玄虚制造神话与超人、玩世与嘲弄、花哨与刺激所窒息,一切“怪力乱神”都陷于庸俗的形式主义的泥淖中不可自拔,时代所需要的传统的人文精神严重失落,物质的发展使精神缺失到近于尴尬的地步。以历史的眼光来衡量,所谓的现代艺术所标榜的前卫性观念,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倒退意识。现代艺术中的理念不适合在东方衍生发展,这种没有底蕴的舶来文化理应受到置疑或否定。自从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西方文化思潮的涌入,人们的价值观念逐渐发生了变异,西方人的重物质的观念在国人这里占有很大的市场。艺术领域表现得更为严重,学习传统意味着落伍,艺术家的高低取决于艺术家的名头与地位,程式与法则成了束缚人的枷锁,唯恐避之还不及,只有制造花样、翻空出奇才是创造,艺术变得没有标准,十三亿中国人,人人都是“艺术家”,就连吃死婴也变成了艺术,岂不荒唐到了极点。往往媒体舆论捧得越高的人,越不是真正的艺术家,甚至是伪艺术。艺术属于心灵,与外物无关。作品的解读与诠释需要用心灵去感知和评判,艺术作品动人的不是外在的视觉效果,而应该是从作品中散发出来的高雅气息。西方人重视最后结果,而东方更注重艺术创作的心路历程和自我感受的深刻体验,中国艺术的特点是书斋文化,常以雅集的形式出现,但不是自称绝技的当众表演,如此会变成街头杂耍,从“大道”走入“小道”。而行为艺术也往往像民间杂耍来博得众人喝彩与掌声的,倡导书写行为艺术者,是误入歧途,是和真正意义上的书法艺术内核相悖的,表面以禅道为依托,内里却充满了恶俗与污浊,不堪入目!解衣盘礴变成了裸体书写。
  我们无可否认他们具有“无畏自信”和“毛遂自荐”的勇气,但缺乏健全的人格,他们在变幻不定的环境中为了取得主动的地位,往往不择手段,怀着扭曲的心里和不可告人的目的,想用富于魔幻的言论标榜和提升自己。仿佛他就是佛的化身、道的代言人,制造所谓的“书法文化景观”和“前卫的艺术实验场”,其本质是迷失自我的精神幻象,无时无刻不在此显身。比如朱明裸演的“文字祭”简直近似于巫术的行为,盲目照搬西方已渐遗弃的行为艺术。我们不禁要问,书法艺术的根系与血脉何在?如果真的如秦盾所说的“入佛界易,入魔界难”,如果魔界是一种高境界的话,那么为了达到高境界唯有走火入魔,这种极端的行为真的离艺术殿堂最近吗?秦盾不仅激赏朱明所谓的成就,甚至认为,朱明是先知先觉的世外高人,以他无边的魔力完全可以左右人们审美观念的发展,朱明在“开宗立派”,在“以身殉道”。可想而知,秦盾只是在暴露自己的无知。
  不仅如此,秦盾在此还透露了一个消息:“艺术需要社会活动去扶持,,心静与不静已不太重要。”我们不知秦盾想把艺术引向何方,由此我想到了刚被新闻媒体曝光的张俊以诈骗案始末,今天读到秦盾的文章让人愕然,文中东扯西拉,什么陶渊明超不过李太白,有点关公战秦琼的味道,令人啼笑皆非。一会又是凡高,又是毕加索,羼些鬼语,弄得是非混淆,使学术争鸣变得妖里妖气,诸如这些都是有害批评健康的。
令人担忧的是现今艺术界存在太多的“文化垃圾”,让人百思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些垃圾能滋生成活,污染我们的精神世界,使我们与自然隔离开来。到头来导致民族深厚的传统缺失与精神的沦丧。■

傻事都是聪明人干的

孟博远(2003年4月12日)美术报
  闻听有人花钱雇枪手写文章吹捧自己,今又亲眼目睹“一了”自吹自擂!从《一了走歪了》(《美术报》471期)、《佛可居、魔亦可居》(《美术报》478期)至《谁说一了走歪了》(《美术报》486期)全都是“一了”自己在演双簧唱独角戏。这样造谣、传谣、又辟谣,惺惺作态,唬弄读者抬高自己的“明星”恶习,令人作呕!
  先看看《一了走歪了》:“一了”在文中痛诉自己的辉煌成绩,那种少年得志的成就感让他“睥睨一切,笑傲天下”。仿佛整个书坛只他在撑掌大旗,唯他独尊。笔者并不认为“一了”作:新品牌酒代言人,裸演“文字祭”等等行为有什么不妥。坏就坏在他在《佛可居,魔亦可居》中的另一番嘴脸。“你可以不喜欢现在的‘一了’,但绝对不能忽视‘一了’的现在,艺术进到高境,就是一种曲高和寡的孤绝之境,注定会淘汰一批原曾关注、关爱他的读者。这是个层次,境界的问题。”(一了语)想想让人悲哀心寒:若不是报刊、媒体、读者的关爱,能有你“一了”现在的一切吗?你现在的“一了”处处在“作秀”。不惜以身试火,爆炒自己,自己造谣,说是俗虑;自己传谣说是歪路不歪,正是艺术圣殿之捷径;自己辟谣说我是书坛翘楚,是人物!你“一了”的艺术还没到“洛阳纸贵”。何必自残打肿脸充胖子?再看看吧《谁说一了走歪了》:“一了”开始骂自己了。
  什么“低能、自卑、小人、无知燕雀,卑鄙庸人……”难道你忘了,“骂人是无能的行为。”是不是你就要黔驴技穷了?!
  洪世清、李伯安等等一批艺术大家不求闻达,不逐名利,呕心沥血于艺术,作品却震撼着千万观众。自1985年以来一批批聒噪之徒早已销声匿迹。“一了”是明白人,可别不幸真的歪了。俗语说得好“傻事都是聪明人干的。”■
  “一了现象”讨论就此打住,请不能发表稿件的读者见谅,并希望“一了”有所警悟。本报在此事件上的态度是对事不对人,人无完人,哪有不做点傻事的。
——编者
一了,我恨你

驰 斋 (http://www.xdsf.com)
  一了,我恨你,恨你入骨。
  我恨你,你何以在少年时就在书法上崭露头角,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激情飞扬,笔墨纵横,小到蝇头小楷,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大到数丈巨制,纵横捭阖,目空一切,我在见了你的巨幅行草作品后,我开始觉得你笔下有鬼,是什么使你笔下如此多情?我为什么废纸成堆废墨成池也出不了哪怕一点点的精彩呢?你二十几岁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接着到多个大城市举办个展,且反响极好,你凭什么如此顺利?我可是比你年长多了,练书法的时间比你的岁数都长多了,我为什么至今连一次展览都没办成?
我恨你,你竟然在弱冠之年以个人之力办成了《禅艺研究》,还吸引了许多一流名家给你赐稿,给你鼓吹,你面子也太大了,许多的名家我怎么也联系不上,怎么也得不到他们的提挈或仅仅一句鼓励的话,也得不到他们的赏脸,你真是太气人了。我禅、佛、道、儒的书看了很多很多,我怎么办不出像《禅艺研究》如此像报纸的报纸?别人办不成的你办成了,我能不恨你吗?
  我恨你,你哪来那么多歪点子,洋洋洒洒的写出了那么多奇异而含意义的文字,可恨的是你并没上过什么名牌大学,更不是什么硕士、博士,我为什么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古今中外无所不学,为什么,为什么就写不出含意义的东西?肯定是上帝不公平,赐你独有的邪道,我注定恨你。
  我恨你,你凭什么几年时间出了那么一撂子像样子的书,你也知道,你的每一本书我都有,我时时捧着你的书,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冲斗牛,你又搞 什么鬼,使你的书印得那么高雅、精致,我甚至为中国那么多的大家、名家打抱不平,名家、大家的作品集印得还不如你的精致、有样儿,名家、大家个人出的书还没有你多呢?我恨不能将你的书统统烧掉,但又舍不得,作品尽管我不全喜欢,但那是有意思的东西,说不定我在某一个黑暗的深夜还要挪一些到我的作品中去呢,这就使我更恨你。
  一了,你凭什么大谈书法艺术,你一个农民,还想搞高妙无比、上等人才搞的艺术?你有注释完整,数万字的长篇论文吗?你有全国大展获奖的资历吗?你有中文核心刊物发表的研究成果吗?你全没有,你凭什么自不量力,我能不恨你吗。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
  我恨你,你小小年纪不但出名,而且给茅台酒厂的酒做起了形象代言人。我几十年苦苦书写,既无名,更无利,在穷困中度日苦守着这书法的爱好,你怎就如此的命好?我虽然鼠目鼠眼,相貌寒伧,但我吃过的饭比你多,头发比你白的多,胡子比你长,个头比你高,经过的事比你多,年龄比你大,你怎么就不知道尊重长者,自己就做起这露脸的事来了,让我很没面子。记着,以后如果再有哪家找到你做形象代言人,请你务必谦让给我,否则,我就不止是恨你了,我发动更多的人让唾沫把你淹死。你信是不信?
我恨你,恨你什么都敢做,能做。你老老实实写传统的书法,稍做改动,你出名你被别人赞扬,我都认了,但你怎么忽然一夜之间搞起什么“行为艺术”来了,你竟然敢脱光了衣服写字,真是气死人了,你太丢书法家的脸了。你可知道,我走进书店看那些人体摄影作品集都是看没人了偷偷去看,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尽管我十分喜欢去看。这不是揭我们书法家的皮吗,你首先脱起衣服?我可不管你行为艺术什么,我看不懂,但我就是恨你让书法家们难堪,我就恨你胆子太大,想法太多,恨你穿着高档衣服故弄玄虚而脱衣服,让我永远跟不上潮流,也永远无出人头地之日,我怎么也看不懂的,你已行动起来了。
  别人都是一帮一派的,你却既不参加全国展览,又不站到哪一派去摇唇鼓舌,你哪来如此多的骄气、傲气,你竟然把多少全国的名家都不放在眼里,我们中国可是礼仪之邦,历来尊老爱幼,礼让三先,你怎么就这么不客气,老是只顾自己搞另类,突出个人,让我们年长者多尴尬,我能不恨你吗?年长者就是知识真理的化身,你为什么就不能再耐心等一等到老了再出名呢?
  你不投身热闹纷繁的书法热潮中,却苟且于一己之利,躲避世事,也不帮哥们姐们打天下争地盘扩势力。你在别人互相攻讦、尔虞我诈、拉帮结派,把书坛当战场搞得乌烟瘴气不可开交之时,躲避一隅,稳坐听月斋,静心读书,专心研艺,与笔墨相伴,你也太自私了,你不与我等同流合污、结伙抱团也就罢了,你为什么就偏偏时不时弄出点不一样的动静来,时不时有异样的作品公诸于世,一会儿传统面目出现,一会儿现代面目出现,我们有如此多的各级书法家协会的主席、副主席,怎么也轮不上你当书法家。你不想当书法家也就算也,现在又大言不惭地说书法不是艺术,你这不是拿整个书法界太多的大师、大艺术家开涮吗?他们可是导师、专家、学者,他们头上的光环足以把你照晕,你在太岁头上动土,恨你的人可就不是独独我一人了!
  是书法家,就该一幅寒酸相,不可名牌装束,坐拥豪华工作室,更不能小小年纪就出什么高档作品集,而且接二连三。二、三十岁,你是多么地不成熟,不成熟,就什么都别谈,某某大师生前就没出过作品集,某某大师的作品生前很少发表。我们中国可是历来都把贫困潦倒而发奋作为最美道德和最值得颂扬的气节,司马迁就说过十分经典的一段话,什么“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反正大家都知道。一了,你既不守古训,又声名远播,你让人看着不舒服,不恨你恨谁?
  我怀疑你的能力、水平和人格,是因为我不愿也没有时间去深入了解你,人人都在传说着关于你的一切,我还有必要了解你吗?那么多名人都恨你,我更没有理由不恨你!■












文字生活 
文 ◆柴中建 摘自《一了之境》
  朱明说:“近来,我满脑子都是字的影子,不仅坐在书案前,直接面对文字,即使走在路上,看到大街上流动的人、车等。都像一个个姿态不同的文字在跳动。晚上闭眼睁眼都是文字。有时,突然会有一个字悬吊在眼帘,冲着我发笑……我是不是‘中魔了’?” 我说:“可能是文字的魂灵附体吧!”
■我喜欢看朱明写字,他也特别愿意我在对面帮他拉纸,当然,我想他更乐意一个女人站在对面。他时常让观者给他出新词,特别是那些极民俗化的词语。有时,我会面对一个极其触目惊心的场面,我在日记中捕捉那一个个幻影:(七月二十日,夜,1:50,朱明写满了一地,我与老雷帮着收拾,朱明还在不停地写)“写字,写字……写……字是什么?!为什么写字,啊……呀!”他突然尖叫起来,他边写,边跳,不住地狂喊“……啊……哈 哈……呀!!”音调中有树枝断裂的声响,毛笔从墨缸掂出的瞬间,黑色的雨在空中飞扬,倾注在一片雪白的大地……,坚冰被溶化了……一个黑洞、玄极,在渗透…又一次…溶化,生命开始显象。一次接触,一次射精,一次生命的再造。写字完全超越了快感所给予的极限,从瞬间到……没有尽头的隐喻,全部化显为无意识之海翻卷的梦幻,呈现为灵魂舞动的轨迹。这时候,我看到朱明,他烧烤在渴望中,他在无法自主的煎熬状态中不住的默语:“老井(井上有一),你把墨泼出去,泼到人家的脸上,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我要把墨喝下去,洒出黑尿,对,对!……写字能象洒尿一样自由舒心就对了,哈哈,喝下去!我要洒尿,我知道了,字应该这样写……

■静默中,朱明的眼神极其凝聚,其模样显得痴呆,他内心的能量在焦灼的燃烧中消散,显得无助,他需要一种滋润,一种阴柔的化解……“我还是没有抓稳她,最终还是让她走掉了。……太妙了!真美啊!我愿全身心地属于她。”朱明写字,常在黑夜,据说,这时阴气较盛。

■实践是一种生活,是把日常场景全部贴现于创作的存在,生活中的要素在于重新设定、构置使精神可以跃然其上的平台,一个灵魂指向的祭台,把自身推至一个峰巅,去想象向天的最后一跳……生活的要素是每个人都可以分分秒秒切实感知的。

■马克思曾指出,哲学家们总是用不同的观念表述世界,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这种改造,即实践性的变现,是考验行为的依据。只有行为才构成感觉、意识、理性的使用,才调动所有相关事件背景多维度的场性汇聚:物性的、知性的、灵性的、神性的、凝滞的、流动的、匆匆而过的,主体化沉积的……他是完整的,仪式化境遇的整合。一个人的生命,人类的生命,只有在实践的意义上才获得新的可能。

■小说家的生活每日都处在情节的演变中,诗人的生活每日都沉浸在词语的意象中,宇宙论者每日痴痴地遥望太空……书法家的生活每日都处在文字赤裸裸的生成与幻灭之中。

■由于文字在创生之境,从族徽的隐喻,从图腾的象征,从祭神的仪式中夹带着——或者它全部就是由人类不可知的神性变现而来的——无尽的命题,它必定是亲证的境遇之感的设置,而非理性文本的讲述。文字的生活属于当下——“语言的意义在于使用”的当下。书法家一旦进入了被文字唤醒的情境,便进入难以言表的状态。朱明常赤裸裸地进入……

■我不止一次地追踪朱明的创作过程,去感受文字引入的仪式:观字、构字、造字,每到创作的情绪涌来,我会感到一种气流在旋转,宣纸铺在案上,象一片虚幻的云雾,不知它能承载什么,眼前——似乎在脑门,会有许多字象流星一样,或刹那而闪,或飞旋而至,或在远处一明一灭,它们都是立体的、变异的,或象气团,或象礁石,奇异万般。有些字在变幻中,似乎预知了我的需求,而不停地变化着各种姿态,伸缩、拉长、扭动、卷曲,甚至会揪着我的鼻子拉到它跟前,与它亲吻,拥抱在一个巨大的爱床上翻卷……我只需要意识的自持,用笔捕捉那些生动活化的“鬼影”,把它们架构在那片白色的云层里。

■笔在云雾中游动的感觉是美妙的,它象一条细细的辫子在肌肤上轻轻滑动,挠人心扉。指与笔的调情就在于使文字成为有情之物,成为能对观者产生最大的情感波动的眼神和视窗,它会对你发笑。透过它,还原那些“鬼影”使观者心动,提示出存在中的所有奥秘。

■由此,写字是一个意识的能量场的流动,它从创造者的是“鬼影”视象,通过指尖、笔尖,显现于云层,然后投射到观者的眼底,契入生灵的意识在创造者与阅读者之间的共鸣。

■这是一个仪式,一个招魂的启示。道矣远去,“魂兮归来”。有时,魂未归来,屈原去矣。招魂与赴魂都是与魂的一种相约。这种相约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任何一个书者,一旦撞入了这扇门——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文字都会象鬼影一样缠身于你,在你的灵魂里安家,不断地驱使你,提醒你,使唤你,折腾你,直至你旋晕,脑涨、失眠、分裂、崩溃、巅狂……鬼从无底深渊,从无极黑洞中涌出的长长的,不会完结的暗河中,它直冲心底,弥漫、浸透你的肉体,使之痉蛮。你唯一可作的,只能通过笔把它引入墨海,洒向云端。如果这时有谁强行中止书者的笔,他便会爆毙而随魂流去。

■朱明的生活,文字的生活,是一种痴迷的生活,甚至我,一个阐释和阅读者,只有在酒后,在谈话至深的兴头上,才可以瞬间地感受那种生活所带来的神秘和美妙,或者尝试一下笔墨的滋味。……但那种滋味并不是仅靠灵感就能获得的。

■朱明的胃口甚好,特别爱吃羊肉,我跟他在一起的一段时间里,他居然连续半个月,天天都吃羊肉涮锅,搞得我大病一场。朱明没事。他从小就在羊群里长大,羊群、山岗、黄土,陪伴过他。我时常想起他小时候拿着羊鞭,赶着羊群,走过山岭……从儿时挥鞭到如今挥笔,这种挥就已是一种习俗,它承续着肩、臂、手、指的动作的一贯性。因此,朱明写字的过程还遗留着儿时养成的禀性。他如一地继承着自己童年的遗存;如一地继承着人类远古童年的潜藏;这是一种流淌在基因里的内存。他如今所做的是要创造一种情境,使这些内存被触发出来。说来也奇怪,我至今也说不清朱明是业余书者,还是专业书家。他没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这且不说,但做为书者从来不参与书展、书协的活动。只能被判作另类。

■朱明每年都有新的出版物在道友间流传,全部都是赠送的,以至给许多人造成一种印象“朱明财力丰厚,出得起。”其实,我知道他的底,我们从他的所有出版物中都会看到一个鸣谢的版块,全靠朋友的友谊支撑,他才得以如此地做下去。

■平日,朱明善待朋友,南来北往的新朋老友,每逢路过郑州,都要到他的工作室歇息片刻。朋友的事,他会全力为之。

■每到深夜,他都面对新的跋涉,是一个人艰辛的跋涉,巨大的孤独之感使他渴望,……渴望什么……?他只是万般地渴望。是爱情的失落?不!我知道,他有心爱的妻子,曾在最艰苦的日子陪伴着他。难道还有博爱的去向?或许,他对文字所激发出的情感,怎不可能为哪个不谋面的人,为好看的名字去相爱?

■文字是一种情缘,有情人会为这种情缘所感动。但爱是这个时代最易被误读的文字,因为人们无法获得语言可信的证明。而朱明尝试着冒险,除了对文字自身的爱——用心灵爱一用精神去爱之外,还有情感之爱——用感觉去爱,而感觉是多么难以让人确认,甚至难以让自己明白。情感易变,心灵不移,只有当心灵与情感重合的时候,爱情才是甜蜜的,而这种可能会持久吗?

■朱明注定要随精神的分裂,承受心灵与情感失恒的痛苦。但朱明的幸运在于这些痛苦最终成了他发泄于文字的激情。那些激动人心的作品正是在不平静的波折中诞生的。他有一段情感的“灾难事件”,后来被他用“黑色的月”命名:……一种强烈的刺激……在远方……请别再哭了……分别?……不不,……怎么会瞬间消失?……抽搐的面容,极其酸楚的表情……热泪洗面……他这是怎么了?

■深夜,朱明一再地问我:“你老兄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无法解释,……我心里想说的跟传出去的被扭曲、误解……都是谎言,我不再说了,我要写字!”他突然起身,抱出一捆麻质的八尺皮宣,铺在地上,……在我帮他准备好水墨,压好镇纸……朱明手拿一把毛笔,全身赤裸地站着……他此时只觉得一切都是多余的,他浑身冒着热气……很快就要胀破,喘息在加速……“让一切都见鬼去吧!啊哈……谎言?裸露你真实的面目吧……”这时的朱明巅狂了。口中嚎淘着一种本能的呓语:“我……呵……啊……呜呵,哇……呜我……欲哭……那个……无泪,……今……夜阿…你呀,是否和…我……在一起……”泪滴洒落,墨滴飞溅,满纸鬼影……朱明在实践一种情境的极限,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扭出的墨线,自然之情的神迹是如此产生。
■墨线划满了整个房间,我感到朱明垂危的征兆……他已耗尽了精力,扑通一声……仰天倒下。到处洒落黑色:浑身的墨迹,脸上的胡须,阳具间杂乱的阴毛;……文字、书法、痕迹在身体、在心间,全部赤裸地躺着……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联系我们|【艺术部落】 ( 京公网安备1101140085号  

GMT+8, 2024-4-19 08:04 , Processed in 0.125458 second(s), 2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