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台北双年展

老渔翁

第五届台北双年展
文/洪艺真
    第五届台北双年展于11月4日起登场。本届策展的方向以“限制级瑜珈”(Dirty Yoga)为主题，希望借具有历史渊源的概念，从现代流行思潮中探讨其全球化下所产生的风潮和特征，试图了解在极端价值观下所引发的可能性和冲突性。
    人们在练习瑜珈时很少在乎它传承于印度独特的社会现象和哲学演变的文化渊源，练习的人们在意的是得到一个健康的结果，原本不同哲理下所形成的派别，远不如商品化的健身课程。瑜珈的立场已被曲解，成为符合现今的生活形态。对于产生这样看似矛盾的现象，策展人丹?卡麦隆提出“中介”的看法：“要讨论这个问题，或许‘中介’(between—ness)的一些基本原则可以派上用场，因为‘瑜伽’在语义上，一方面可以指称很特定的事物，另一方面也可以视情况指称不同的事物。‘瑜伽’成了一个可塑的、如液体般的概念，自由在各种相对的特定性中流动。”
    全球化衍生了国际化的概念，跨国企业的公司设定了符合国际的规格和可被接受的标准，商品已不再像以往具有当地特色，“制造国”只是商品身份线索之一而已，跨国公司的名称可能大于制造国的商标，同样公司的产品已不再局限完全生产于同一国家，基于经济效应的考虑，商品在国际分工下完成的机率也越来越高。设计、服务和价格已胜于该产品的出产地，原产地的传统工业对人们而言已不再是重要的，他们逐渐消失在现今的商品特色中。
    1950年代起西方所盛行的“东方热”在艺术和知识界中展开，处处可见心灵修行的方式，哲学的思考和宗教的方式，直到如今身体力行的瑜珈和静坐冥想也已超越国与国之间的界线。对于主题的界定丹-卡麦隆有自己的看法：“限制级瑜伽”的英名文称中有“dirty”(脏)一字，但讲的是另一件事。虽然dirty一般仍然指的是需要清洁的一种临时状态，但现在这个字与形容自然理想较为相关，而不再带有一些较极端的字义，例如：下流。事实上，现代医药的发达已大幅减少了卫生不良所带来的危险，像新教徒那样奉清洁为神圣的观念也已经不再是西方文明推进的动力，现在用到dirty这个字的时候，已经有愈来愈多的延伸含义。到了1960年代的文化革命，特别是性道德的放宽，以及对生态学的兴趣，也造成“Dirt”(土)在文化意义上的转变。这种转变可以在1970年的纪录片《伍兹塔克音乐节》(Woodstock)中见到，该片试图传递1969年夏天那场摇滚音乐节的本质。片中有一群成年人一起欢乐地在泥中狂舞，成为经典的一幕。愈来愈多人开始不吃肉类和加工食品，有机饮食和其他“回归自然”的方式大行其道，dirt快速地变成“好东西”的代表，成为地球丰美慷慨的符号。泥浴一夕爆红，水床也是，而蓝调吉他手也说，只有在他们低下又肮脏的时候，艺术灵感才最源源不绝。回顾过去三十年来，dirty一字已被诠释于各个领域中，一般所熟悉的“热舞”(dirty dancing)大胆且极具性暗示：鸡尾酒中的“脏马丁尼”(dirty martini)和纯正清澈的马丁尼相较之下显得暧昧不清。直接带有负面影响具有伤害和惩戒含意的还有“色情电影”(dirty movie)、“老色狼”(dirty old man)，其中负面含意逐渐被淡化和进行不同诠释，过世不久的饶舌歌手“肮脏坏家伙”(OI’Dirty Bastard)即是把负面的字义透过音乐转换为嬉皮的风貌。不同于其他带有dirty字眼的现象，“限制级瑜珈”的存在并不明朗，存不存在的争议性也无法提出具体的说明，而这种若有若无的争议性也正表现于现今的当代艺术中。
    即使现今全球化的社会，对艺术家仍会有地域性的区分，如“中国艺术”、“美国艺术”等，它意味着浓厚的原产地特色和文化精神依然部分地存在。但如今大部分艺术品已非艺术家文化背景的代言，就像商品不能代表生产国的社会。科技的数字化和视觉的普及化，让影像和知识已不受限于一地，符合天马行空的自我想象，跨文化的混合机率也就跟着提高。生活在全球化的社会中，艺术家们也面临的是自身处境于文化转型的临界点，找寻新的艺术语言来作为进阶社会的沟通方式。观看转型的艺术中，其意义和市场性往往无法立足于同一个时间点，艺术鉴赏的准则往往不一，对历史传统与创新的评价有较大的落差。当代艺术摆脱了旧时期对“身份”(identity)的认知，价值的认同不再只是民族建构下所形成的集体自我(COllective self)，卡麦隆深有此感，所以希望借此“限制级瑜珈”的主题，能更彻底发挥实验的假设精神，双年展已经是一个跨国际和地域间结合的单一展览，透过展出更能观察这个年代的艺术创作及其特质。
    丹?卡麦隆是纽约新当代美术馆资深策展人，将近二十年丰富的国际策展经历，使他在美国艺术界中有着相当的分量。他也是首位应邀至欧、亚两大洲筹办大型双年展的美国策展人，1988年他负责威尼斯双年展“开放”专题，2003年则担任第8届伊斯坦布尔双年展策展人，他也曾担任2000年横滨双年展策展顾问。此届台北双年展另一位策展人王俊杰是台湾最早从事录像装置艺术创作的艺术家之一，近年来身兼独立策展人，尤其关注科技艺术发展的新趋势。他策划的重要展览包括台湾美术馆的“漫游者：2004国际数字艺术大展”，及台北美术馆的“异响——国际声音艺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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