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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力感慨30、40和50岁:做艺术家就要“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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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7 17:13: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十年前,我和功新、天苗坐在工体藏酷餐厅。功新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艺术史考试的故事。他在美国的时候,有一门课似乎是西方现代艺术史的课。期末考试自然是紧张的。老师出了复习提纲,学生也拼命的背了。考试那天,老师却拿了试卷和抓阄的盒子。他说“今天的考试,如果大家选择答题可以拿到B,但是如果没有复习好,也可以选择抓阄,不过抓阄只有两个结果,A或者C。”这个班上果然有不怕死的,很多人取抓了阄,抓的全部都是得了A。老师后来总结,基本意思就是当艺术家特别是一个“当代的艺术家”,就是要敢拿一辈子“赌”,而且赌了就是要“愿赌服输”,而这种精神就是当代艺术史的精神。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

说到要赌并非是说要投机,我理解的意思是,拿一辈子去做一件结果并不确定的事情,你可能名垂千古,也可能不名一文,或者像罗曼罗兰说的那样“像细菌一样每痕迹的来,也没痕迹的走”。即使风光过一时,也未必能就流传。水能记得2003年苏富比拍卖画册的封面是陈逸飞还是杨飞云,或者2004年权力榜的第一是谁?很多人从准备学习艺术的哪一天起,设想的都是自己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却很少有人在开始自己的艺术生涯时候思考“如果我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 ”

最近总想到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当过了半途而废的批评家策展人画廊人和大学老师后,我的而立和不惑之年的主要区别是,原来总在想“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好的”,而现在总在想“还有什么是我能做好?”

我猜测这不光是我自己的困惑,而是很多中国艺术家的困惑。这不光是从而立到不惑的困惑,同样也是知天命的人的困惑。2008年9月经济危机到来的时候,当时的画廊已经开始遭遇很多人不付款不取画了。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决定在12月31日在我家举办一个大的跨年的聚会。当时的逻辑是越是不好越是要热闹,大家相互偎依着取暖。离那个热闹的聚会已经5年了,很多已经物是人非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很久,五年而已,但是我们每个人生活都发生非常大变化,比如当时帮我张罗聚会的薛梅现在已经成了尤伦斯的CEO。

从2005到2008再到今天,中国当代艺术从经历了一个最好的时代,然后又经历一个最差的时代。而今天,我们似乎都会不约而同的认为,“即使经济再复苏,我们也不会回到2005年那样的好光景了。”从2008年开始至今已经快5年。在评论中,我们把这个事件叫做“后奥运时代”。当年走出校门,漂流到北京的艺术家现在很多都已经三十而立了。而在进入2014的当口,我有些关于艺术家年龄的感慨。

对于那些30岁的艺术家来说,很多人会抱怨自己没有赶上那个好时候。刚卖了一张画,用卖画的钱租了工作室经济危机就来了。然后大工作室换小工作室,小工作室变成合租工作室。但是我想说的是30岁的艺术家还是应该感恩的,因为你还有一间工作室,你能基本不用从事艺术以外工作(比如装修或者别的体力活)就可以养活自己,再幸运的可能已经能在画廊做个展了。而在国际上,一般说来只有快40岁的艺术家,才能获得这一切。过热的经济带来的是艺术市场的繁荣,而艺术市场的繁荣自然抬高艺术的价格,抬高艺术价格后的市场自然会寻找更年轻的艺术家来替代。所以中国当代艺术的问题,不是没有机会给年轻的艺术家,而是对于年轻的人来说,成为艺术家的门槛开始降低了。换句话说我们的大环境不是对年轻人不好,而是过于轻松了 。

不信,看看我们这些40左右的人。我们一出校园闷头干个几年就赶上了好时光。我们做了几个展览好的画廊就来找我们了 ,再过几年更好的画廊又来接手了。一切都很好,但是不好的是,市场的过热带来了我们的高价格,而市场的衰退把这些40岁左右的艺术家当成市场过热的泡沫。而这一起一落中,不光是关心我们的价格,而是关心我们焦虑、感受、创造与反抗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不知不觉中,这些40岁左右的艺术家的舞台已经从没待多久双年展和美术馆变成了画廊。 他们要么是把眼光移开,要么是把眼光投向更年轻的人,就像2000年左右,学术的注意力从那些更前辈艺术家转到我们身上一样。

我们那些更前辈的艺术家,现在已经50岁甚至60岁了。经历了80年代的理想,90年代的抗争,和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的潮起潮落。他们是最丰富的一代人。谁也不能否认,如果市场繁荣催化了年轻人学术一样,它没有激发更多的探索,却放大和骄纵这代人的学术探索。这种放大体现为越来越厚的精装画册,批评家的高昂的稿酬出场费,东南亚国家租用的美术馆。而如今烟花散尽,年华老去,一切又回到原点。

我写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明,在这一刻,每个中国艺术家所面对的焦虑其实本质是一样的,这个问题就是“如果我可能无法成为一个所谓的伟大艺术家了,我是否还要继续?”。

2012年11月,罗中立奖学金评审完了,我和一个70岁的长者说到我对目前50岁左右艺术家的观感,他“你现在看说到50岁仿佛人生就已经快结束了,其实你仔细看看,他们至少还有20年的创作期,其实创造的人生才过了一半多一点而已”。听完这话,我向窗外看去我们的车正在盘着铜元局旁边的大桥过江。

功新给我讲开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年少轻狂。当年我们策划蓬皮杜的中国当代展览的时候,颜磊的作品是用分色画法画了一张在蓬皮杜门口给自己画像的中国艺术家,然后挂到了美术馆里面。其实时隔十年,从文化层面而言,我们依然没有敲开这些文化官僚机构的大门,更别说去革命。

还是功新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正赶上非典什么事情也干不了,我、卢昊和小波总是聚集在他新买的大西洋新城的房子里花天酒地。小波酒大了,总是会摔个酒瓶,然后大声地用川普说“十年江湖、十年不服”。

赛程过半,希望我们、我们的前辈和晚辈都能喜欢这句话。
皮力 于2013年圣诞节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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