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庄向左

闻正

1.艺术宋庄

   宋庄，北京通州的一个小镇。

   因为艺术家的群集而被艺术性的放大，这里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前卫艺术原生态部落，小堡村是宋庄艺术家群居的轴心。

   1994年，批评家栗宪庭和艺术家方力均、岳敏君等人成为宋庄的首批拓荒者。是“艺术宋庄”的标志性事件，1995年的圆明园画家村被迫解散，推动了圆明园艺术家的大迁移，估计这也是中国当代艺术史上颇值得自豪的一次的迁徙。

今天，在这里再提这些“不是历史的历史”的时候，似乎已经是过去式了。

2.小住宋庄

然而，我忘不了2007年我也去宋庄小堡村小住过一段时间，400多平房子构成的四合院，那会儿年租金才2万多。电话和网络都成问题，偌大的院子需要和一个在北京没地住的老头（房东的亲戚）共用一部电话。无线网络在这里的信号也是时好时坏，安装宽带也是很奢望的事情。

冬天的宋庄，路上偶尔会结冰，兴致来了，还在上面划滑，回忆一下儿时的单调乐趣。其实这也就是都市生活乏味的表现，如果让任何一个人一辈子窝在这里，估计都是件难事，也不要以为艺术的食粮真的可以充饥，挨饿的时候没准咬着牙，暗想一定要出名。

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到小堡村那会，有一个挺有名的艺术家沙龙场馆，那儿的一哥们，特够意思，没有车子硬是租了一辆富康小车，拉着我和另一个朋友去看索秀的油画，中午拗不过还一起吃了大餐，够奢侈的。那会的宋庄确实充满饥渴，我至今在想，如果我现在再去宋庄，是否还能碰见这样朴实的可爱的人吗？不过，我再去的时候，一定好好请人家吃一次，如果他依旧还在的话。

3.向左宋庄

是什么让宋庄成为前卫艺术的坐标？乌托邦式的艺术理想，玩腻了浮躁不安的都市生活，或是其他？

"方力钧在宋庄"对艺术家群居来说是个不可忽视的“符号”。从他的艺术大事年表可以看出，1994方力钧的艺术视野并不在国内。宋庄对他来说或许就是心灵的栖居地，创作的孵化地。

1995的圆明园画家迁徙，是绕不过北京发展的宿命，也与前卫艺术家们不修边幅的生活习惯有点关系。哪里更适合艺术的生存，我想寂静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宋庄的农民是朴实的，不会瞧不起任何人，他们不懂艺术，但是知道尊重艺术家。没有鄙视，没有喧嚣，大体有平等，生活的水平线基本上差不多。

宋庄，既远也近，它基本上没有偏离北京核心文化的辐射。假使，画家村不在北京，也不在上海，而是在一个三四线城市也叫“宋庄”的农村，就不会有今日宋庄前卫艺术的“辉煌”。

宋庄离不开北京，而北京可以再塑造另一个“宋庄”，这是一个并不悖逆的命题。随着北京国际大都市地位的日益崛起，宋庄变成798，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当然宋庄和798并不能放在一起去做比较。我想，如果798的房子和宋庄一样经济，我会选择798而非宋庄。

巴黎的“用脑的左岸”与“用钱的右岸”，是我向往与留恋的地方。塞纳河由东向西成几字形穿越巴黎，左岸(La Rive Gauche)，是巴黎去反赛宫的必经之路，从圣米歇尔大街开始，文化名流、贤达穿梭在罗丹博物馆、克吕尼馆、MK2艺术院线等等数不清的文化圣地，著名的法兰西大学、巴黎大学文学院、法兰西学院占据了左岸大部分地区，总之是左岸，孕育了巴黎文化。而右岸则代表着奢华，香榭丽舍大道、刚果广场、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卢浮宫等等穷尽了人间物质与权力。

巴黎左岸的今天会不会是宋庄的后天？

我在想，如果宋庄追求前卫与理想，那么北京的CBD就代表富强和繁荣。如同巴黎左岸向左，是永恒与历史的；右岸向右，是新兴与发达的。

但愿宋庄向左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