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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童眼中的视觉天下 宋晓霞 用版画专业的眼光看郑学武的画,显然不得要领: 画面上喧哗的铅字与阿拉伯数字,对着眼睛宣叙着铺天盖地的无厘头,千版万版转印不厌,哪有主版与副版之分? 再说这边儿是并列印妥的泡沫塑料板,那边儿又是密密匝匝地印着用橡皮刻出来的小图符……举凡金属、玻璃、泡沫、石料、塑料、布料,还有橡皮、纸张,只要醮了颜料能在纸上转印的材料,他都会试。印到最近,单单是转印已不过瘾了,于是又直接上手去画。 他是不是陶醉在材料、印痕里面啦? 的确有那一点,但是画面上虽有这样纷纭的肌理质感,到底和版画界对纯粹语言的探索不同了。郑学武尽管在材料上试这试那,脑子里也时不时地从版画那边打量自己,可是他当真儿和较劲儿的地方已经不是版画的本体语言了。他的画和学院里的版画有着不同的神气,比方说吧,在活泼卿溜的印痕里,带有一种生蛮的泥腥气,满不在乎里面勾兑着一点妖娆。 郑学武印画,还用了不少现成品。单说我看见的,有孩子吃的棒棒糖、麦当劳的小人儿,有学生刻坏了的废版,也有印刷厂废弃了的铅字。在他带给我看的近作里,还有将书店里买来的白描书拆成单页,直接在上面转印和手绘的。在他用过的各种现成品中,最惹人注意而且他始终都在用的是字体和字号不同的铅字,与此相关的还有篆书、橡胶制字和“注销”、“付讫”之类的印章。由于郑学武把这些文字都当作图符来用,似乎是在观念上解构文字。可是他的文化态度截然不同于精英的前卫艺术。这些来源于文化,又通行于人民的生活的字型符号,和所有的已经或将要进入画面的图形一样,都是郑学武构建图象的媒介。的确,有那么一点戏谑,也有那么一点反讽,但是没有文化上的野心。 版画是从印刷发展过来的,郑学武这10年创作的灵感,最初也是从印刷用的铅字里来的。那些被楼下印刷厂丢弃的铅字,怎么会引起他的兴趣,后来他又怎么从这一兴趣里发展出他自称的“铅字版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这个过程里,有一种兴趣始终牵引着他象孩子一样去发现。他发现了什么呢?是版画的新材料吗? 是有关文字的新观念吗? 恐怕还不是这些。他带给我们的是一段视觉上的旖旎风光,这些或优美或险峻的景观,不在自然界中,却在我们社会由信息和媒体塑造的视觉天下里。用街头顽童眼光来观光我们时代的视觉文化,也许不失为一件有意味的事儿。那些铅字,不过是从媒体的喧哔中掉落下来的一件玩意儿罢了,它是给你看着玩的,而不是让你读的。它把郑学武引向各种可能的印制材料和符号元素,也把我们带进美好的、无限膨胀的丰富之中。 郑学武的作品显然是90年代的产物。之所以这么说,不光因为他当真是从90年代初开始用铅字印画,还因为他的作品已从过去那个特定的“文化圈”中扩张出来,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这里面还有个潜在的变化:他的画风与语言的关系和以往的版画不同,他对语言的认识和使用方法自然也就变了。这种变化是什么呢? 他以转印为基点,集合了包括手绘在内的各种媒介,是全然不论凸版、平版、凹版、孔版的“随心所欲”版。有了这个版, 作者可以从时代众声喧哗的视象合唱中随意采撷着,以松驰的状态将它在视觉上复制出来。这些作品满载着波普文化的符号,却没有波普和观念艺术的挑战意味。有传统的图象,却不保存历史的经验。是现实的存在,但却转化为一连串嘁嘁喳喳的影象。它们是一个戏水的顽童在海水里拍溅起的水花,既有游戏的放纵,也有简单的囫囵和浑朴的愉快。从这些水花的层层叠印里,我们可以看得见时代的纤维。 宋晓霞 中央美术学院 《世界美术》艺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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