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美院的“先生”传统

闻正

范玉江

    中央美院的传统是什么？这是很多人曾讨论过的话题。作为美院的毕业生，我想就自己亲验聊聊这一话题。之前诸如“写实”、“苏派”、“徐悲鸿体系”等等所谓学术上的传统归纳，我个人认为未免过于表象，未触及美院真正的传统的精神。
    中央美术学院近一个世纪的光辉历程，绝对是在美术教育界甚或是整个教育界的典范，这种地位的维系，绝不仅仅是得益于美院在技术教学上的优长，更重要的是美院有一个传统，我把她叫做“先生传统”。“先生”称谓，字面意思是出生比自己早，年龄比自己大的人。古汉语“先生”一词是对有学问者的尊称，外延为对有一定地位，学识，资格的人谓为“先生”。
    然在中央美院不唯学识，更需德高望重，方为“先生”。中央美院的“先生”们，从来平易亲切，平等视人，从不摆谱，不傲视群生，即便是路遇不相识的晚辈，也必然是微笑躬身颔首示意，让你来不及反应过来：这就是常见于媒体报端的大家？
    亲历之一：在校园偶遇苏高礼老先生，本想等先生近前向先生打招呼，没想到苏老先生却先我一步：止步、微笑、躬身点头、问好（注，苏先生不认识我）。亲历之二：我正出美院北门，见一车正待驶入校园，我侧立一旁很自然的看着车窗（但未看清车内是谁，也没打算看清），此时车到跟前，车窗摇下，又是微笑点头，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叫了一声“孙老师”（孙为民先生，孙先生也不认识我）。另有，前些年孙景波先生为考前班学生讲课，在众考生包围之中，突然一考生手中油画调色板不慎恰巧滑落在孙老师头上，然而阿波先生顶着一头一肩的油彩笑吟吟的跟那位考生说：我怎么罚你吧？考生惊恐无措，阿波依然微笑：这样吧，我就罚你去给我打盆水吧。等考生打来水，孙先生对那考生微笑抚肩：没事了，不要在意。事例众多，不一而足......
    点滴小事，却正显大家风范，美院先生们教育学生，从不空口说教，必以身示范，一代又一代“先生”正是以其德高身正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美院人。人格教育，品行教育，渗透到美术教学中，这正是美育之主旨任务，也正是教育的核心。品高画雅，注重人格教育、品行教育这正是中央美术学院教学的支柱精神。只要这种精神不灭，只要美院“先生”传统不毁，中央美术学院必永葆长青！

三师堂